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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塔。網上圖片
王大慶
蘇北東台古鎮西溪是一個充滿著神奇的地方，這裡古蹟遍佈，神話盛傳，猶以千年唐塔最為引人注目。唐塔又名海春軒塔，位於西溪泰山寺南側。始建於唐貞觀年間（627—649），據清嘉慶《東台縣志》記載：「海春軒塔為唐尉遲敬德監造，塔頂有題名」。該塔為青磚結構，七級八面，高20.80米，內部為空筒形，塔身為密簷式，塔的寶頂（塔剎）由鐵覆盆、相輪、銅葫蘆構成，銅葫蘆用「風火銅」鑄成。現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唐塔我小時候就來瞻仰過多次，那時限於知識的深度和廣度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除了覺得好玩，就是佩服它能歷經千年不倒。40多年後故地重遊，仰觀這距今1380多年的古塔，細細撫摸這充滿蒼桑的塔身，不禁生出許多感慨來。
任何一個地方的全國文保單位，都有它的奪目亮點，海春軒塔自然也不例外。
觀其建造，塔係青磚砌就，此青磚係古代土窯用天然的粘土精心燒製，堅硬無比，萬年不腐。青磚之間則用糯米汁銜接，其黏連效果絲毫不遜於現代的水泥混凝土，使得古塔歷經千年而結實堅固。現在的建築一般都有較深的基礎，而此塔無台基，就建在泥地上，屢遭地震和水災，仍巍然屹立如初，使人不得不嘖嘖稱奇。入內察看，乃雙層「空腔式」結構，無階梯攀登。測量一下，底壁厚達1.45米，底層直徑為7.2米。其上6層八面，呈八角形，八面每面邊長2.5米左右，各有神龕一座。48個神龕中坐有形象各異的佛像。頂層內壁的一座神龕中置半米高釋迦牟尼銅像。塔剎由銅葫蘆、相輪、鐵覆盆組成，銅葫蘆重約200公斤，隨著日照光線不同，能變幻成七種色彩。第7層上嵌木十字架，並有一根1.5米中支柱，承重抗風。風火銅是一種稀有金屬，用它鑄煉成的塔頂，不怕火燒，不畏雨蝕，再大的颱風也奈何它不得。故沿海漁民稱之為「鎮海寶頂」。江蘇古塔眾多，風貌別具，宋明兩代古塔遺存最甚，唐代遺存的古塔也有好幾座，而海春軒塔塔齡最長，為江蘇古塔之冠，十分珍貴。
閱其歷史，西溪8000年前就為沙州，西漢初年為海陵縣屬地，漢武帝時為廣陵縣西溪鎮。人文歷史悠久。海春軒塔初名為「鎮海塔」，又名「尉遲塔」，建塔的目的是為了鎮海和導航。史料記載，唐代開國元勳尉遲敬德幼時隨母逃難曾住過西溪。那時，西溪為海邊漁村，漁民出海捕撈，每遇濃霧或風浪，便有海難發生。此時，海灘上老弱婦孺，哭聲一片，十分淒慘。尉遲母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老人，每見此景，總是淚流滿面，但又無力相助，只好囑咐尉遲敬德：「今後如有出頭之日，定要在這裡建座塔，塔上點起大燈，讓漁民出海能辨個方向，少出人命事故，這是你的為人之道啊！」尉遲跪拜答道：「孩兒謹遵母命，銘刻在心。」 後來，尉遲敬德果然出人頭地，輔佐李世民開國平天下，發跡後的尉遲敬德，沒有忘記幼年的遭遇，牢記母親的囑託。他奏請唐太宗李世民，在西溪建塔，太宗准奏。所以西溪百姓稱此塔為「鎮海塔」、「尉遲塔」。此塔的建成，給沿海漁民帶來莫大的福音。西溪也因海產豐盛而日趨繁榮，每年春季漁訊，海鮮大量上市，南北客商雲集西溪，熱鬧非凡。唐大曆年間，淮南黜陟使李承奉命開挖鹽河，修築常豐堰，遊覽此塔時，得知該塔名稱不一，又見春季的海鮮市場繁榮，眾多的軒式長廊，為漁貨交易場所，故為該塔取名為「海春軒塔」，並吟詩一首：東設點將台，西有溪通淮，海軒春潮旺，皆由此塔來。
聞其傳說，西溪古塔身上有著許許多多神話故事。流傳最廣的是「定海神針」和「魯班顯靈」。看過《西遊記》的，都曉得孫悟空手中那根威力無窮的金箍棒。能大能小，隨心變化，降妖除魔，功勞顯著。這金箍棒就是「定海神針」，乃東海龍宮一大法寶。 以後孫悟空修成正果後，這定海神針在何處呢？西溪的老百姓說，它沒有歸還東海龍王，而是插進了海春軒古塔。不然這無地基的古塔能歷經1300多年，遭遇戰禍、地震、洪災、狂風、海浪等而巍然屹立嗎？是「定海神針」為魂啊。而「魯班顯靈」就更神奇了，戰爭的劫難，使海春軒塔一再蒙塵。特別令人髮指的是，1944年秋，駐東台的偽35師竟悍然將寶物塔剎劫持而去。只是迫於輿論的強大壓力，方將原物繳還。50年代中葉，此塔得以重修時，廣福寺住持霖霞和尚喜出望外，將從偽軍手中索回的埋藏達十多年之久的塔剎挖出，但重新裝上塔頂時犯了大難，在場的建築工匠沒有一個能裝上，請來當地最有名的木匠師傅，也一樣無能為力。按理說，西溪是木匠之鄉，能工巧匠不少，可裝塔剎還沒有先例。特別是原塔剎被劫時底座遭到破壞，這就更增加了安裝的難度。霖霞和尚率眾匠焚香祝禱告，希望老天爺助一臂之力。此時，突然從遠處來了一人，只見他飛身躍上塔頂，很快就將塔剎安裝好，使寶塔再現神光。在場的工匠都嘖嘖稱奇，紛紛傳說祖師爺魯班顯靈了，為他的弟子解難，更為民眾造福。正要拜謝時，已不知他去向。神話畢竟是神話，但卻為古老的唐塔增添了文化的韻味。
千年滄桑演變，人世間多少沉浮。可無根基的古塔卻歷經坎坷壽過千年，依然風采不減當年，古人的建築工藝、天地間的神奇可見一斑。隨著海春軒古塔今年五月下旬列為全國第七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以及周圍佛教文化園的開工建設，東台的這張歷史文化名片暨地標性建築必將放射出它更加迷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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