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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蝶
編劇莊梅巖的新作《教授》最近上演。我和她在閉幕場上演前先吃晚飯，再一起看演出。《教授》是中文大學創校五十載的校慶劇，亦以其哲學系為背景。劇本對於教育理念、求學目的、夢想追求、自由和民主、良知和原則、父母與子女的愛等多個範疇均有討論，能令來自不同背景或階層的觀眾對他們關心的不同議題有所思考。
教育真是一個很大、很複雜的題目。到底教師教學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令學生學問淵博？幫助他們獲取學歷以換取在社會謀生的入場券？為自己的學問和研究找接班人承傳下去？除了「學」之外，「育」這部分呢？我覺得這才是最困難的工作。因為籠統來說，教學的學是知識和技巧，是一堆較易掌握和較有標準答案的實材；但育則是指將學生作品格培育。到底怎樣培育？什麼是培育的目標？應該以誰為培育的榜樣？負責培育的人是否一名優秀的培育師？……都是沒有定論的問題。我所指的優秀並不是指教師要學富五車、出口成章，也不是指他或她的學術地位或教學技巧要有多高或多熟練，而是指涉其個人品格和操守、價值觀、做人處世的態度、對教育的熱誠等。一名教師對正在成長的學生最重要的影響不在於能令他們在學問上有多少裨益，亦不是要向他們吶喊，高舉道德的旗幟，而是必須以身作則，為學生樹立正面的榜樣，令他們耳濡目染地成為一個求真、善良，有美麗靈魂的好人。
《教授》中的教授正是這類人物。他是明星級講師，但在學術階梯之上的地位不高，「教授」只是學生給他的一個暱稱或謔稱。然而，他不拘泥於學術界的名利，只是緊守崗位，將他的價值觀、信念和原則通過他的行為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學生。雖然他不能保證學生在踏足社會後在思想行為上會有怎樣的改變，但起碼他在學生踏出校門前為他們灌輸了優良的養分，也就盡了樹人的責任。
此劇為了中文大學而撰寫，我得感謝莊梅巖沒有將非中大的觀眾摒諸門外——很多為了某個機構而創作的劇本放在公眾舞台上時總是催圈內人的淚，卻當上圈外人的睡魔。因為他們的小圈子精神太強了，強得容不下其他觀眾參與。這些為了美化、歌頌和緬懷圈內人的母校、母機構的劇本只宜放在自己的校園內、公司內自我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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