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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港街頭常見煎釀三寶，近月某劇集又常宣傳澳門甜食三寶；這些三寶，偶吃無妨，多嚐則無益健康。老子也有三寶，而且絕對有益。這三寶是甚麼呢？請看帛書本《老子》第六十九章（傳本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謂我大，大而不肖。夫唯不肖，故能大；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恆有三寶，持而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器 長。今舍其慈且勇，舍其儉且廣，舍其後且先，則必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如以慈垣之。
譯文
天下人都說我的「道」太深玄廣大，大得不像世俗所認知的具體事理。正因為與一般道理不同，「道」才會如此廣大不凡；若同於一般常識的話，它老早就渺小了。我有三大重要原則，常常持守並存養着它們：第一是慈愛，第二是節儉，第三是不敢居於天下人的前面。慈愛，所以能表現勇武；節儉，所以能表現大方；不敢居於天下人的前面，所以能成為天下的首長。如今捨棄慈愛而只講勇武，捨棄節儉而只講大方，捨棄退讓而只求爭先，就必定陷入死路啊！慈愛之心，用於征戰則可獲勝，用於守衛則可鞏固家國。上天要扶助善道的人，就會以慈愛來保衛他。
注釋
我：指老子的「道」。王弼本「我」後有「道」字，當為後人累加。
肖：相似，像。傳本此句作「夫唯大，故似不肖」，語意不及帛本暢順；傳本「似」當為「肖」之古注文，後人不察，誤錄入經，當據帛本訂正。
細：細小，渺小。
恆：常。傳本無此字。
三寶：「寶」指珍貴之物，名詞。
持：持守。
寶之：「寶」傳本作「保」，二字古文義同互通，指保有之意，動詞。
慈：慈愛。
儉：節儉，節約，指知足、寡欲，雖有而不盡用。
先：前。「不敢為天下先」，言以柔弱處下，退讓於人後，表現出不爭之德，猶儒家強調的謙德。
成器：大器，指萬物。帛書甲本、《韓非．解老》引作「成事」，異文而同義，詳參俞樾《老子平議》所論。
長：首長。
舍：通「捨」，捨棄。
且：通「抯」，執取。
建：成，立。傳本作「救」，均有扶助之義。
如：猶「則」，見王引之《經傳釋詞》。
垣：牆，引申為保衛。傳本正作「衛」。
「慈」居首天下太平
德才兼備擁人心
「慈」何以能勇？因愛而生的勇，是為大勇。父母愛護子女，不惜以身犯險，時有所聞。《論語．憲問》：「仁者必有勇。」《孟子》：「仁者無敵。」即如是故。
「儉」何以能廣？知足寡欲則無所求，無私心私意，自然廣載萬物，表現寬厚。《坤．象傳》：「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老子》第十八章：「無為而無不為。」可以並參。
「讓」何以能為天下之首？行事基於私心私利之首，必為天下人唾罵；唯有處下不爭，具備謙德的人才，方可受人擁戴；獲得人心，才有力領導天下。《老子》第七章：「聖人後其身而身先。」第二十三章：「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第六十六章：「欲先民必以身後之。」其理相同。
老子三寶之中，以「慈」居首。道家以「慈愛」為寶，與儒家強調「仁愛」（《禮記．檀弓下》：「仁親以為寶」），均以人之根本德性為善道之依據。因為一個「愛」字，儒道相通，天下太平。「愛」的力量，不可小覷。 ■謝向榮 香港能仁書院中文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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