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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鴻 伍麗微 攝
任何藝術形式,都需要空間展示。紀錄片作為電影的其中一個種類,卻很難以正常的方式(院線放映)與觀眾見面,僅能依賴政府場地與藝術中心的電影院放映,這樣,一方面難以培養觀眾,另一方面對導演而言,作品不能在主流戲院上映,難以回本,也打擊他們的創作慾望。采風電影節目統籌林偉鴻表示,近幾年放映場地愈來愈難找,主流戲院幾乎都不放紀錄片,背後的原因當然離不開錢。
發行商卻步
「早年,戲院覺得片子不錯的話,會讓你放十幾場,然後票房五五分帳,只要努力做宣傳,最後有機會賺幾萬元;近幾年,放映方式改變了,他們要你包場,譬如,戲院會給你一個折扣價,你要出錢買起所有座位,這樣很難做。」片主即使對影片很有信心,可以場場滿座,但扣除給戲院的帳目後,賺得非常少。相比其他沒有機會放映的電影,《三生三世聶華苓》已經有機會在院線上放,入座率也相當高,但最後還是要陳安琪自己掏荷包付宣傳費。
「發行商覺得香港觀眾沒有看紀錄片的習慣,我們覺得你不推廣怎麼會有觀眾。」這是雞和蛋誰先出現的問題,站在發行商的立場,當然是做主流的劇情片會比較容易賺錢。
「表面上台灣好很多,每年有十多部紀錄片可以在商業院線放映,全台大概有五至八間戲院播放,雖然不多,但起碼有機會放。」因而有去年《不老騎士》超過三千萬台幣的票房奇蹟、今年《一首搖滾上月球》的叫好叫座。「一般來說,在台灣院線上放映的紀錄片大概可以有300萬台幣票房,扣除製作、宣傳費後,導演也賺不了甚麼,只是下部戲找資金會比較容易。」但香港沒有這樣的機會。
場地設施不夠
上不了院線,退而求其次,只能利用政府場地和Art Centre放映,只是,政府場地設備不完善,Art Centre的戲院也不能用作長期放映。「政府的場地不是正規的放映院,是多用途場地,裡面有很好的音響、屏幕,但沒有播放器材。」林偉鴻無奈地說,中港台影片的播放格式都不一樣,因而需要的播放器也不一樣,台灣有些片子用了很新的格式,那個播放器要幾十萬,每次排片播放時都很頭痛。Art Centre因為是正規放映院,設備齊全,所有格式的片子都能放,「比較好一點。」
新的拍片方式
場地以外,缺乏資金也是一個挑戰。紀錄片拍攝時間少則兩三星期,長的動輒幾年,張經緯的《音樂人生》花了六年時間追蹤拍攝,黃嘉俊的《一首搖滾上月球》也用了六年時間,導演如果不接其他工作,如何生存?
在香港,紀錄片始終較為小眾,相對來說也較難找資金。申請藝術發展局資助是其中一個方法,但資助金額不多,而理應支持本地電影發展的香港電影發展局則「不支持」紀錄片拍攝。張經緯便說,劇情片可以申請電影發展基金資助三分之一的拍攝費用,但紀錄片並不包括在資助範圍內。
紀錄片不算電影嗎?香港電影發展局主席馬逢國說:「一開始發展局的定位是商業片,商業電影的理解是可以在戲院放映的電影,做了一個階段後會否擴大範圍,這要看政府的政策,發展局也只是跟着政府的政策去做。從培養人才的角度來說,我們並不排斥紀錄片,但現在還沒有定案。」
除了政府資助這一渠道外,林偉鴻也提出另一種可能──借鑑台灣經驗。台灣紀錄片導演楊力州的得獎作品很多都是受私人機構或NGO(非政府組織)委託而拍的,像《被遺忘的時光》便是由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資助拍攝的,最新作品《拔一條河》 由統一超商委託拍攝;而剛奪得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獎項的《看見台灣》,是台達電子文教基金會資助齊柏林拍攝而成的。
另一方面,台灣很多企業也會用包場的方式招待員工看電影,當作捐款支持。去年《不老騎士》全台上映,很多企業便利用這種方式支持電影背後的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香港的NGO沒有這樣的傳統,他們沒有這樣的觀念去資助導演拍一部片。」大部分只願意出錢拍宣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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