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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的著作《發條橙》（A Clockwork Orange）是一部文學經典，而美國導演史丹利（Stanley Kubrick）上世紀七十年代根據小說所改編的電影，也是有口皆碑的經典Cult film之一。不過安東尼本身不是非常喜歡這個故事，並將小說視為不成熟的作品，而史丹利的電影版本與原著的結構也不一樣，爭議頗大。
舞台版的《發條橙》最近剛好於香港演藝學院上演，暗黑、叛逆、暴力、色情等元素加上全男班演出，故事的張力被推向極致。主角Alex雖然壞得不可救藥，但令人血脈賁張的肢體動作，配上大量混合音樂，難怪連藝術總監Alexandra Spencer-Jones也說，她愛上這個有點壞的男人。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圖：ABA Productions提供
《發條橙》寫於1962年，內容雖然前衛激進，但當中提到的群架、搶劫、輪姦等狀態，放諸今日，依然具有意義。當年未看小說便先看電影，影片呈現的氛圍比驚懼片更讓人不安，尤其當Alex被抓入獄後為求提早出獄而接受政府推行的「治療」實驗，被強迫觀看強姦、毆打等暴力影像的畫面浮現時，那種無力感與恐懼感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對於自由與剝奪、好人與壞人這些備受爭議的命題，小說、電影已經說得很清楚，那舞台版的《發條橙》要呈現甚麼呢？
文本具現代意義
「《發條橙》是一個帶有政治形態的小說。安東尼在書中留了很多空間讓讀者去填補，比如Alex與他的朋友穿得很時尚，他們說着一種叫『Nadsat』的方言（受俄羅斯語影響的英國年輕人的流行語言），只要了解他們的語境，便可以走近他們。」因而Alexandra也很強調語言在劇中的運用，飾演Alex的Adam Search，舞台上每句話都說得刻意，口音、停頓方式都經過訓練，童黨們在互相叫囂中散發出的狠勁與墮落感非常強烈。
戲裡男孩們穿着黑背心黑褲子，每個人臉上都帶有傲慢、狂妄的情緒，「我們主要以小說為依據，因而無論是戲劇還是電影，都不會脫離原作者的審美觀。」Alexandra將Alex「治療」的過程理解為是選擇，這也是整齣戲她要表達的主題，「近年的倫敦騷亂，更為《發條橙》注入一股新力量，令人不禁思考，究竟被迫成為好人比較好，還是有權選擇變壞更好？」
《發條橙》的暗黑美學，放在舞台上，是震撼的。裡面不可避免有太多暴力、不雅的情節，即使是改編經典小說，與其他舞台表演相比，還是過於驚世駭俗。不過，愈是極端的內容，愈有其吸引力，尤其對安東尼的粉絲來說，《發條橙》的「少男學」帶來了另類的思考。戲劇的表演方式也直接，一眾童黨演得精彩，唯一要吐槽的只是造型不太像十多歲。
自由與治療
戲劇在音樂的安排上也別具心思。小說花了不少篇幅寫音樂，甚至將古典音樂形容為「天堂」。無惡不作的Alex，獨自一人時最愛聽古典音樂，尤其是貝多芬的音樂，對他而言，音樂的意義可以超越一切艱辛與難堪。「在製作裡，我們也嘗試用音樂去聯繫其他狀態，甚至作為一個催化劑，推動故事前進。《發條橙》的電影音樂專輯也表現了同樣的作用。」因而製作也沿用混合音樂元素，貝多芬的古典音樂，搭配流行音樂如David Bowie、Scissor Sisters、Placebo、Frankie Goes to Hollywood及 Pink Floyd等。
五十年前的曼徹斯特，就是一個陰鬱齷齪、童黨處處的社會，所有能想像的惡劣情況都會在這裡發生。政府為了降低犯罪率，以監犯為實驗品，「治療」他們，數據顯示，「治療」後人們會失去犯罪的衝動，犯罪率的確下降了。但Alex經改造後，心性大變，精神狀態出現問題，連最愛的古典音樂也聽不進去，最終還是無法融入社會。「像Alex這樣的人無處不在，看看你的周遭就知道。」
那麼，你要自由還是「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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