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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台灣繪本畫家幾米的畫風隨着他的生活經歷呈現了較大程度的轉型，罹患血癌初期的作品瀰漫着淡淡的哀傷和無奈，如今身為人父的幾米將視角轉向了孩子。從最初以都市人的情感和生活為題材的成人繪本創作轉向了兒童繪本。作品雖然延續了一貫的細膩風格，哀傷卻慢慢減少，轉而流淌着濃濃的溫情。幾米近幾年的繪本主角大都是孩子，用簡單的故事引出人們對生活的思考和選擇。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何花 攝：何花（部分）
新作關注孩子天性
幾米10月份剛剛出版的新書《乖乖小惡魔》講述了一個乖巧、友善的小惡魔飛波的故事。他喜歡靜靜地坐在樹下聽小鳥唱歌，可身為一個惡魔，他的本性是兇壞、調皮。飛波這種性格讓爸爸媽媽發愁，也讓老師和同學討厭。這個不被大家接納的小惡魔究竟如何融入周圍的圈子，父母應該如何對待調皮搗蛋卻創造力不斷的孩子，怎樣幫助孩子保護天性並激發創造力？幾米用他細膩的筆觸講述了所有父母養育自己的孩子時都有的煩惱和愛。他主張在陪伴孩子們成長的過程中，不要忘記給予他們尊重和肯定、欣賞的目光，讓孩子擁有更加「純粹」的個性。近年來幾米的作品《星空》、《吃掉黑暗的怪獸》、《不睡覺的世界冠軍》等都是以孩子為主角的。
15年前患病的經歷讓幾米很長一段時期的作品呈現出了哀傷的味道，幾米帶着對生命的獨特領悟和感情的創作感動了無數讀者。他在香港和內地的成名是源於作品《向左走．向右走》，他以往的作品大多都關注成人的情感世界和生活，畫面詩意，而近年來他卻逐漸將創作方向轉向了創作兒童繪本。
畫風轉變源自女兒
在十多年的創作中，幾米也漸為人父，病情好轉和身份的變化潛移默化影響了他的畫作風格。幾米近年來的作品雖然延續了一貫的細膩風格，哀傷卻慢慢減少，轉而流淌着濃濃的溫情。 「我自己的繪本創作有很多受我女兒的影響，我第一本書就是獻給她的。」幾米坦言從1995年開始正式的創作以來，他的作品中都有女兒的影子，他說對待創作和對待女兒的成長很相似。隨着女兒逐漸進入青春期，幾米感受到他無法融入女兒的精神世界，於是他將創作的視角轉向了青少年。「《星空》是我第一部有明確讀者對象的作品。」幾米作品《星空》以青春期少男少女作為畫作的主角，以兩個人相遇又分開的故事，表現了青春期的孤單，提醒讀者「總是要到錯過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曾經擁有」。這部作品讓很多身在都市中孤獨的人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受到眾多讀者歡迎，隨後被改變成了多種藝術形式。演講中，幾米展示了由自己的作品《星空》改編成的五月天MV《星空》。
除了MV之外，幾米的作品還被改編成了多種形式，電視劇、電影、動畫片以及音樂劇等，在北京和台北的地鐵站台上也不乏幾米作品的裝飾。在幾米的家鄉台灣宜蘭縣，火車站南側的鐵路局舊宿舍區今年6月以來被建成了幾米主體廣場，以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地下鐵》、《星空》這3部作品為主題，吸引兩岸三地的幾米粉絲參觀。
幾米作品《微笑的魚》改編的同名動畫短片，獲得了2006年柏林影展兒童競賽項目「國際評審團特別獎」，這部沒有對白的動畫片跨越了國界，被不同國家的觀眾接受。這部作品講述了一個成年人遇見一隻對他微笑的魚，想擁有牠，帶牠回家，但卻隨着魚兒游入大海，以為無邊無際，其實是被關進魚缸裡面失去自由。最後他明白了，「釋放」才能獲得自由。「這個靈感來自於一個隔離的病房，很多的朋友看我時，我隔着玻璃跟他們揮手，這像一隻在魚缸的魚。」
微笑面對爭議
幾米害羞內斂的性格是他給所有媒體記者的印象，他在對觀眾演講的過程中不時將兩腳交叉，雙手背在身後的動作像極了一個靦腆的小孩。幾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世界，借繪畫傳達他對生活的看法，對周遭的紛爭並不作太多理會，對媒體他也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外界的爭議卻不斷伴隨着他和他的作品，今年以來被動捲入「夏俊峰兒子臨摹事件」引發了兩岸網友的議論，幾米對此也保持了平靜，把問題最簡化：「只是一個小朋友模仿了一個畫家，『小孩沒有大錯，錯的都是大人』，這是我的想法。」
「我覺得我是個『懦弱』的父親」幾米談到小朋友的時候總是充滿溫和、極盡耐心，在和女兒相處的過程中，大多數時候也會遷就。「這個在《我的錯都是大人的錯》裡面也有表現，但這個引起了很多人反對，他們說『這樣我們怎麼怎麼教育小孩』。但我還是習慣以孩子的眼光去看世界。」在他的新作《如果我可以許一個願望》中，一個像阿拉丁神燈似的茶壺無意中闖入了小男孩的生活，引出了一個對生活的思考和選擇，是該說出願望而失去神燈，還是該把願望深藏，卻能與神燈永遠相伴？簡單的故事，卻傳達沒有不勞而獲的秘訣，只有實現願望的勇氣。幾米近幾年的繪本主角大都是孩子，像他的作品一樣，幾米的生活世界也始終簡單、透明、真摯，但透着哲理。
創作是孤獨面對自己
從開始創作以來，幾米就以每年2、3部作品的速度勤奮地創作。他坦言「創作是孤獨面對自己，不要期待得到溫暖和任何的擁抱。」創作沒有捷徑，靈感也不是憑空產生，畫家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是畫作，但背後都是枯燥的創作過程，而且創作的是無規律可循的，因為創作並不是一本接着一本都是進步。「有的時候進步，有的是退步，有的是不知道在幹什麼」幾米說一開始覺得自己的創作非常的簡單，但是最後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靈感或許只持續幾秒，而抓住它並呈現為完整的作品，不僅需要經年累月的時間，還需要不斷精進的技巧。」
因為女兒從少女逐漸長大，幾米想隨着女兒的世界慢慢創作給青少年的書和大學生的書，「我要做一本書獻給這樣年紀孩子」幾米說畫畫就像養小孩一樣，雖然會有麻煩和痛苦，但帶來的快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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