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下灶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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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灶蠶豆。 網上圖片

王大慶

東台安豐古鎮有個下灶村甚是了得。這個村不但是一個千年古村，村子裡至今遺存�茈_極殿、藏經堂、三官殿、星月橋等古剎名寺，更有明朝理學大家王艮的故居，勝景不凡，人文薈萃。更令人讚歎的是下灶村有�茪悀U雙奇。

眾所周知，白果樹（學名銀杏）是第四紀冰川運動後遺留下來的最古老的裸子植物，被當作植物界中的「活化石」。從栽種到結銀杏果要二十多年，四十年後才能大量結果，因此別名「公孫樹」，白果是銀杏的種仁，中間具小芯。而下灶村北極殿的這株白果樹結下的白果卻是無芯的。現場我們見到的這棵奇絕的無心白果樹，樹高20多米，樹圍2.51米，樹齡600年，為江蘇省建設廳一級保護名貴樹木，編號92003，雖歷經數百年的滄桑歲月，但至今仍枝盛葉茂，鬱鬱�b�b，每年碩果纍纍。古人曾留下「北極殿前更奇絕，剝開果皮獨無心」的佳句。據民間流傳，這棵奇絕的無心白果樹為元末鹽民起義梟雄張士誠所栽。史料記載，元朝末年，朝政腐敗，民不聊生，草�瘜鶠]原屬東台，現屬大豐）鹽民張士誠不堪鹽官的敲詐勒索和場主的殘酷剝削，於元至正十三年（一三五三年）與其弟張士德、鹽丁李伯升等18人起兵反元，史稱「十八條扁擔起義」。並自稱誠王。後朱元璋連戰成功，張士誠又借元朝的力量與朱元璋抗衡，並進一步擴大了統治區。朱元璋攻克蘇州後，張士誠帶�茪@支部隊撤退到江北。過江後，他站立江岸，眺望江南，痛心疾首，百般悔恨，心更不甘，立誓有朝一日，還要反戈江南。為了日後能按原路打回，張士誠率部北撤途中，每到一處即栽一棵俗稱長命樹的白果樹（銀杏樹），以作路標，先後在靖江、泰興、姜堰、海安、富安等地共栽了十二棵。一日，張士誠一行剛剛來到安豐場的星月橋北，又得知明軍已渡江追擊而來。此時，張士誠孤注一擲，奮力抵抗，最終還是吃了敗仗。張士誠指�茖倥銇�剩下的幾十名衛士不禁自歎道：「我張士誠大勢已去矣！」他自然也就無心再栽樹了，但手下的人還是為他在星月橋北首栽下了第十三棵白果樹。據說，因張士誠無心栽此樹，故此樹長大後，結出的果子也是無心的。後人在星月橋北（今安豐鎮下灶村）修建了一座廟宇，將此白果樹圍了進去，因供奉北極真武大帝，故名「北極殿」。這便是北極殿無心白果樹的來由，歷史雖無法考證真偽，卻為這棵古老的無心白果樹增添了文化的韻味。

下灶村的又一傳奇便是久負盛名的大蠶豆。它主要生長在離北極殿不遠的 「御豆園」內。這種大蠶豆可不是一般意思上的蠶豆，它土名叫「牛腳扁」，個大飽滿，色綠皮薄，肉香鮮嫩，營養豐富。含有大量鈣、鉀、鎂、維生素C等，氨基酸種類較為齊全，比起一般蠶豆更含有調節大腦和神經組織的重要成分鈣、鋅、錳、磷脂等，並含有豐富的膽石鹼，有增強記憶力的健腦作用。不僅是美味佳品，還是一種保健品哩。被明清兩代奉為進貢之珍品。相傳，當年韓國鈞任江蘇省省長時，每年麥收季節，都要派人到下灶來採購「牛腳扁」大蠶豆，以備家常食用。1940年10月，中共中央中原局書記劉少奇、新西軍蘇北指揮部指揮陳毅將軍到達海安時，韓國鈞就曾用「牛腳扁」大蠶豆招待貴賓，並且作為土特產饋贈陳毅。後來，陳毅把這份寶貴禮物轉贈給駐地的傷員分享，迄今傳為佳話。關於「牛腳扁」大蠶豆也有一段歷史傳說，下灶村本來不產「牛腳扁」大蠶豆。明朝初年，北方有一條民船路過安豐，一時無米下鍋，就用蠶豆向下灶村的農民換米煮飯。這種蠶豆形扁圓，大如拇指，豆身中間略呈凹陷，形似牛腳，下灶村人就索性叫它「牛腳扁」。後來年年播種，年年豐收。可是奇異的是，若把「牛腳扁」易地而種，即使與下灶村只有一埂之隔，長出的豆子卻面目全非，不是顆粒不大，就是味道不佳。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鎮農科站高級農藝師陳寶泉為我們解開了這個謎。他說上世紀80年代中期南京農業大學有個叫談振喜的研究員曾來到這裡與他一起取下灶村和周圍的土壤進行化驗，結果表明下灶村「御豆園」的土壤性質與眾不同。它富含鉬肥，在這裡含量是比較高的，呈直線上升，而相鄰的東風、九橋以及豐西鉬的含量微乎其微，從現代科學來說，鉬是所有豆蔻植物生長最佳元素，所以御豆園蠶豆長得好。如今下灶貢豆雖早已得到推廣，但沒有一處能趕得上下灶村的。也許真是這裡的土壤元素與眾不同。

獨特的地理環境和神奇的物種傳說使下灶大蠶豆的名氣越來越大，遠遠近近也就傳得格外神乎其神。這也難怪，當年這裡的寺廟庵堂都競相採用「牛腳扁」豆瓣做湯下�A，湯白如乳，其味鮮美，風靡一時。更讓「牛腳扁」名聲大振的是，這種大蠶豆深受當地名門望族的青睞。特別是王艮在安豐「東淘精舍」設教時，興化的學士李春芳曾前來求學，受業於王艮門下。每逢青蠶豆上市的時節，他倆最喜煮來品嚐，其味鮮嫩甜淡，清香可口，別有一番風味。後來，李春芳當上宰相，即把「牛腳扁」大蠶豆奉獻給皇上，受到皇上的讚譽。從此，下灶村大蠶豆年年進貢，並指派專門官員購運下灶的青豆和乾豆，以作御膳之用。明清兩朝，皆相沿用此貢豆。當年的下灶村也就順理成章成了皇上的「御豆園」了。新中國成立後，下灶村的「牛腳扁」大蠶豆數度進入國家農業展覽館，成為國家名優特農產品。

充滿�荈ワ_色彩的下灶雙奇，實乃天下雙絕！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