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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山水蜜桃。 網上圖片
吳翼民
與無錫陽山結緣非止一日，記得孩提時就嚮往這一方甜蜜的沃土了。
那時江南城鄉最惹人喜愛的水果要數水蜜桃啦，蘋果啊梨啊香蕉啊都不屬於江南，枇杷楊梅果期太短且太過精緻，唯水蜜桃可以縱橫一個夏季，果兒又豐腴甜潤，並且價格不高，是最平民化的水果了，而最富盛名的桃子則出於無錫、出於陽山，以至故鄉蘇州的男女老少也認可這一點，絕不敢掠人之美，說到水蜜桃，無不翹着大拇指讚美一聲：「哦哦，水蜜桃嘛，就數無錫陽山『額角頭上頂扁擔--頭挑』啦！」兒時手裡托一隻玉色飽滿的桃子，會自認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主兒呢。
陽山水蜜桃之美是其他水果很難匹敵的，熟透的陽山水蜜桃托在手掌便有陣陣果香襲來，早誘得你鼻子拉長三寸，口內氾濫成災，按捺不住用手指輕輕一挑，就皮開肉綻、汁水盈盈欲溢，那是什麼樣的汁水呀？與白居易所形容的「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之荔枝有異曲同工之妙，以「瓊漿玉液」來比喻絲毫不過分。江南出產的名桃多矣，如上海之南匯、浙江之奉化等，溯其源，也許無錫陽山之桃還從浙江奉化演進而來，但你不能不承認，陽山桃比之奉化桃完全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於茲，我是有過體驗的，--有朋自浙江來，捎來了最好的奉化桃，我品嚐之下，堅定認為比陽山桃略遜一籌。朋友說我偏心，我說，為什麼無錫陽山水蜜桃譽滿天下，連海外的「吃貨」也言之鑿鑿呢？
記得我落籍無錫不久，便接待了一位來自新加坡的華人文友，他一到無錫就提出一定要嚐嚐無錫陽山的水蜜桃，因為久居海外，對故土之戀庶幾就物化為幾多樣故土的名特產品了，其中就有無錫陽山的水蜜桃。正巧遇上吃桃的季節，我便導着他走街串巷的找，--哎呀呀，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打着陽山水蜜桃招牌的攤點啊，他如癡如醉、欲癲欲狂，挑個頭最大色澤最美者買了就吃。我提醒他，他品嚐的未必就是正宗的陽山桃，他滿不在乎，認定在無錫吃的桃子必是陽山出產無疑，即使不是陽山的，也是無錫的，是無錫桃就好，真有「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之癡情也。細思忖，這位華人文友說得也對，陽山本屬無錫，陽山以水蜜桃之美為無錫增色，無錫將本地所有出產的水蜜桃都納入地方名品，不是順理成章麼？事實上，陽山人也夠大氣的，聽憑兄弟鄉鎮的桃農紛紛把自家的水蜜桃打上陽山的品牌而很少追究，除非外埠的雜牌貨要壞了無錫水蜜桃的聲譽，才堅決不讓分寸。
陽山人的大氣跟陽山桃的品質一脈相承，且去陽山走走吧，望不到邊際的桃林把一個個村莊掩映其中，一到春天，只要春風拂來，這一方的土地便湧動起了無限生機，桃林盡染蔚雲蔚霞的緋紅，到處播撒着沁人心脾的芬芳。這是人間最美的地方最美的時光，神州大地如陽山這樣風景的地兒也許會有許多，但誰能像陽山花落掛果，湧甜溢蜜卓然聞名呢？我曾多次在水蜜桃豐收時節造訪過陽山，那時的佳果啊，樹上是一茬一茬的結，村裡是一箱一箱的裝，道上是一車一車的運，採果的、裝果的、賣果的、買果的、品果的，每個人臉上皆綻放着桃花般的笑容，心裡皆流淌着桃汁樣的甜潤；此時進入陽山的人們都暢好心境，不會煩惱、不會抑鬱、不會為瑣事而爭執、不會因得失而愁悶，如果剛談戀愛的青年男女，將會因無處不在的芬芳甜蜜而趨熱戀......我曾賦詩形容此時的陽山「千樹芳香動，萬泉蜜意流」，與賈平凹所說「一棵樹便是一條豎起的河」一個理兒，--陽山千樹萬樹的水蜜桃就是千萬條豎起的泉、蜜泉！能豎起偌多蜜泉的陽山人能不神奇、能不大氣麼？記得有一次參加陽山桃花節的盛會，省裡一位領導激情致辭中說道：「每天一個果，醫生遠離我；每天一個果，首選水蜜桃！」他說出了江南百姓的心裡話，如果每天吃一個水果，必選水蜜桃，而首選的就是陽山水蜜桃！
陽山為人們源源不斷輸注着芳香甜蜜，一個季節一座城市幾乎就沉浸在了芳香甜蜜之中，誰家沒個一箱兩箱玉色胭紅的桃子？哪個不曉得「樂陶陶太湖風光好，甜蜜蜜陽山水蜜桃」之推介語？我初到無錫就領受了陽山人的盛情，那年夏季陽山朋友為無錫文藝界送來了幾大筐優質水蜜桃，辦起了品桃納涼晚會。是時也，火樹銀花、笙簫歌舞，陽山桃與文人交集，益顯瀟灑飄逸。在現場我感覺得，晚會上放什麼水果都不如水蜜桃相稱，桃是最文氣的，文人和桃是最佳組合。這般說來盛開璀璨桃花、盛產優質水蜜桃的陽山也就是最文化的寶地啦！
哦哦，我不能不聯想起七百多年前陽山朝陽禪寺大覺禪師東渡日本傳播南宋文化和一百多年前陽山安陽書院培育莘莘學子的歷史煙雲了。佛教和儒學在陽山都是有根基的，為有這樣深厚的歷史人文底蘊，加上獨特的生態環境，更兼一代又一代勤勞聰慧陽山人的不懈奮鬥才孕育出了如今這一方遐邇聞名的桃源桃鄉啊。文化和生態的陽山催生了芬芳甜蜜的陽山，造就了富裕和諧的陽山，陽山鎮打造成「中國最美生態小城鎮」將指日可待。
陽山因桃而美而甜而譽滿天下，陽山的發展前途方興未艾，陽山人英姿勃發、與時俱進，不斷追夢圓夢，春天的桃花永遠怒放在陽山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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