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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2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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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若蜉蝣:《有贈》與《初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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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望舒的丁香姑娘是誰呢? 網上圖片

文:葉 輝

戴望舒一生多情,在他的第一本詩集《我底記憶》出版之時,他就在詩集的扉頁題字並向施蟄存之妹施絳年大膽表白;及至1931年,兩人訂了婚,戴望舒到法國留學,但他在巴黎三年,幾乎沒有去聽一堂課,每天都躲在宿舍裡翻譯書稿,以換取生活費,其後被學校開除,給他送行的只有羅大岡;此段苦戀維持了八年,施絳年終於離他而去,另嫁別人,據說戴望舒摑了她一巴掌。

話說戴望舒有一首詩,題為《有贈》,據說此詩是寫給施絳年的:「誰曾為我束起許多花枝,/燦爛過又憔悴了的花枝,/誰曾為我穿起許多淚珠,/又傾落到夢裡去的淚珠?」「我認識你充滿了怨恨的眼睛,/我知道你願意緘在幽暗中的話語,/你引我到了一個夢中,/我卻又在另一個夢中忘了你。」「我的夢和我的遺忘中的人,/哦,受過我暗自祝福的人,/終日有意地灌溉着薔薇,/我卻無心地讓寂寞的蘭花愁謝。」

1936年六月,戴望舒與比他年輕十二歲的穆麗娟(穆時英之妹)結婚。及至1938 年四月,由劉吶鷗編劇,徐蘇靈導演的電影《初戀》上映,此片有一首主題歌,由王人美主唱,叫做《初戀女》,由戴望舒填詞,改編自《有贈》一詩,風行一時(其後連蔡琴、費玉清等台灣歌手也翻唱過),據說穆麗娟每次聽到此歌,都禁不住傷感,認為戴對施餘情未了。

《初戀女》殘留着《有贈》的意象與情感,歌詞是這樣的:「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我望斷遙遠的雲和樹/多少的往事堪重數/你呀你在何處/我難忘你哀怨的眼睛/我知道你那沉默的情意/你牽引我到一個夢中/我卻在別個夢中忘記你/我的夢和遺忘的人/受我最初祝福的人/終日我灌溉着薔薇/卻讓幽蘭枯萎」。誰是薔薇,誰是幽蘭,大概呼之欲出了。這也許就是戴望舒與穆麗娟經常吵架的原因之一吧,穆麗娟終於走了,回到上海去了。

兩人結婚之初,戴望舒每逢周末都會帶穆麗娟到新亞茶室與文友茶敘,有時也會一起去跳舞。及至1940年十二月的一個深夜,薄扶林道的「林泉居」還亮着燈光,戴望舒坐在書桌前,準備給穆麗娟寫絕命書,事緣一個月前,妻子回到上海給母親奔喪,然後寫信給他,要求離婚,為了挽回婚姻,他不惜以死相挾......

1941年秋,戴望舒給穆麗娟寄了兩本日記,當中處處流露思念之情,又選了三十多張照片製成相簿,在相簿的扉頁上寫道:「麗娟,看到了這些的時候,請你想到我和朵朵在等待你,等待你回到我們這裡來,不要忘記我們。」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其時穆麗娟去意已決,1942年,改嫁《宇宙風》主編周黎庵。到了晚年,她依然對戴望舒的情事耿耿於懷:「他對我沒有感情,他的感情完全給了施絳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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