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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工作室的佔地不盡相同,有的是獨立的房間,有的走合夥路線,幾個單位租用一個大空間。
近年,工廈的用途愈來愈耐人尋味。以往的工廠大廈,隨着製造業衰落而被丟空,傳統工業一個接一個消失,但工廈本身卻迎來「第二春」。因其租金平空間大的特質,不少藝術家進駐其中,畫廊、band房、工作室等落戶其中,政府亦插一腳,推出多個活化項目,銳意打造工廈藝術聚落。
觀塘是其中一個發展成熟的工廠區,觀塘港鐵站對出沿開源道到偉業街、海濱道,工廈林立,如果了解這邊生態的話,便知道裡面別有洞天,與街道的人跡罕至形成強烈對比。■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工廈一向予人陳舊、簡陋的感覺,很難想像有人會感興趣,甚至充分運用其空間,打造成另類文藝娛樂場所,但香港就是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租金高到離譜,無可奈何之下大家惟有另謀生機。位於偉業街的依時工業大廈便是其中一幢較早發展成藝術聚落的工廈,一樓由建築及室內設計公司租用,二樓是業主、亦即李氏家族經營的依時包裝製品有限公司,三、四、五樓則改建為藝術空間,分拆成十多個單位,由樂隊、設計、文創工作者租用。
依時算是一個「半透明」的藝術聚落,不像PMQ、JCCAC等政府主導的藝術空間般為人熟知,並隨時打開大門歡迎大家參觀,它反而很「私人」,只有熟門熟路的行內人才知其存在。
自由度大
依時本身只是一幢殘舊的工廈,三、四、五樓丟空多時,直至2008年,業主兒子Aidian在澳洲讀完藝術回港,心生翻新念頭,才演變至今時今日的面貌。Momo是依時的首個租客,一待就是幾年,其設立的皮革工作室Butcher Lab位於大廈五樓,以開班教學為主。八百呎的工作室說大不大,中間放置一張超大木枱,左邊放置各種皮革,右邊則掛着一些裝飾品及皮革製成品,頗有復古味道。待過三、四、五樓的Momo,工作室愈搬愈大,他坦言這裡租金不算便宜,但自由度大,一班藝術家聚在一起有講有笑,有一份其他地方買不到的情感。「大家年輕人聚在一起,氣氛很好,這裡給了我很多其他工廈給不到的東西。」
他提到JCCAC藝術村,那裡格局不俗,多元發展路線凝聚很多中小藝團、藝術家,更集設計小店、展覽場地、Cafe等市集於一身,定時定候舉辦大型活動吸引人流,但缺點是限制太多,全面開放的政策也讓部分藝術家吃不消。「雖然這裡大部分時間也開放,但我就是不喜歡JCCAC規定要在特定時間開放。」至於InnoCentre,也是條件多多,會在特定時間關冷氣,變相迫藝術家走,畢竟許多藝術家本身都有一份工作,晚上才有時間創作。「依時租金不是特別便宜,但這裡給到我們的東西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Momo特別喜歡這裡既獨立又親密的氛圍,幾年前整幢大廈的租戶更試過一齊參加Detour,每個單位負責不同的項目,一起交流、分享,「搬進來的人很少會搬出去。」
聚散有時
Phil也是依時的租客,他跟Aidian在澳洲相識,當Aidian銳意翻新依時時,Phil拍心口簽下租約,並幫忙管理三樓的單位。他將三樓整層承包下來,再分割成幾個大小不一的單位,然後找租客。「做了五年,開始穩定下來,終於可以做一些個人的創作。」
三樓的租客主要是樂隊、製作人和設計工作者,像Bitetone、Sublime、荔枝王等都聚居於此。值得一提的是與Phil相隔一道趟門的Bitetone,它是一個網上音樂平台,由Edwin於2010年創立,專介紹中國內地及港台的獨立音樂。本來這個大空間由Phil一人獨霸,但後來他發現地方太大,於是便找人進駐、分擔租金。因而趟門一拉開,兩個單位合併成一,超寬敞,間中甚至借予網台作錄音室,而趟門一關,則可以埋頭創作、不受打擾。如此靈活的空間,外面少見。
觀塘工廈引人入勝之處便在於此,租金平、開放自主,最適合日頭返工、晚上創作的「夜貓」。但政府的介入,就像計時炸彈般,平靜的藝術村因活化工廈項目被推高租金而泛起漣漪。
不可否認的是,不少藝術家認為政府政策有幫倒忙之嫌,Phil便說,觀塘以前有很多藝術家聚集,如今因為租金上漲紛紛離開。「政府政策某程度鼓勵業主單一收購成幢物業,低價買高價放,業主見有利可圖,紛紛加租,變相推高租金。」Phil頗為無奈,政府無形中破壞了一個自發性形成的生態環境,藝術家無法支付昂貴租金,惟有搬到葵涌、荃灣、荔枝角等地區。「這區搞音樂的朋友特別多,他們往往只能負擔一個三百至四百呎、大概四千元左右的單位,再加價,他們可能會走、會散。」
「有送終的感覺,現在整個社區都不一樣了。」他不無感嘆。
另類用途
工廈加租,不少藝術家另尋出路,另一邊廂,亦有人因工廈樓底高、空間夠實用而發展另類娛樂。位於鴻圖道的宏光工業大廈,最近便有人租起一層,將空間切割成三四百呎的單位,稍作裝飾,讓大家租來開主題派對。行過少少的嘉士亞洲工業大廈,有人豪擲千金自置兩萬呎單位,並將之打造成「遊樂場」,裡面有滑雪場、小型棒球場等,讓人大開眼界。同區類似的「遊樂場」不在少數,將工廈空間利用至此,叫人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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