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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2月27日,慶祝東江-深圳供水工程落成大會在塘頭廈舉行。 資料圖片
「清清的東江水,日夜向南流,流進深圳,流進港九......你是祖國引出的泉,你是同胞釀成的美酒,一醉幾千秋......」在《多情東江水》當中有這樣一段歌詞,記載了東江水供養深港同胞的故事。這個故事的開端,要追憶到上世紀60年代中期,香港遭遇大旱,全港陷入恐慌。時任國務院總理的周恩來一聲令下,中央撥出專款3,800萬元,以11個月高速建成東深供水工程,從此結束了香港長期缺水的歷史。
對於今天的香港來說,水荒已經成為遠去的歷史。延綿68公里的東江水,已經滋潤了香港整整50年,每一滴清澈明淨的水,都見證着東江兩岸的人們對700萬香港同胞的手足情深,也見證了祖國和香港血濃於水的深情厚誼。 ■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若璋、李薇、帥誠、彭謙
三面環海的香港,曾飽受淡水奇缺之苦。開埠初期,香港的主要水源多靠收集山澗水和雨水,因此每遇大旱,水荒必至。1963年,香港遭遇了60年一遇的大旱,之後的一年間「河塘乾、田園裂」,全港的建築進度減低40%,工業損失過億。突如其來的災難,讓經濟剛走上「起飛道」的香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樓下閂水喉 慈母練就獅吼功
「一盆水五六個人輪流洗澡,留下的污水洗衣服,最後沖廁。」 1962年出生的何妙玲,常常聽爸媽講制水時鄰里之間的家長裡短。「我父母說,那時候家裡的鍋碗盆瓢,只要是能裝水的,都得派上用場,鄰里之間為水不時爭執反目的事情時有發生。『樓下關水喉』這樣的叫喊聲更是抑揚頓挫、此起彼伏充斥着整棟大樓的日常生計......」
香港隨處可見的唐樓,來自樓上住戶的「喚水聲」,曾是一整代人的記憶。在71歲的區國榴幼年記憶裡,全家老小依次輪流拎着水桶去樓下鄰居家借水,是每日的必修科目。「那時候上門借水次數多了的話,我也會不好意思,而被借的那戶人家到後來,看到上門借水的人都感覺是來討債的一樣」。要借到水,靠情面維持不了多久,所以每天絞盡腦汁去借水。一日能借到一兩小桶水,一家人要經過嚴格分配用水,常常是洗臉都只能打濕毛巾隨便擦一下,甚至連口渴時喝水都得忍住。也是因為每日好幾通樓上樓下的大聲「喚水」,他原本說起話來柔聲細語的母親,不知不覺竟練就一副驚人的獅吼功。在那段缺水的日子裡,由於水壓過低,家住在4樓就算在非制水期間也很難放出水來,用一碗清水兩勺子黑醋清潔身體的「乾浴法」也成了母親最引以自豪的生活小妙招。
「在香港水庫蓄水量最少的時期,僅夠供應43天的居民飲用水。350萬港人的生活陷入困境,20多萬人逃離家園。」回憶起每4天才供水4小時的慘況,不少老一輩香港人坦言那份痛苦仿若發生在昨天。
周總理批建着解香港同胞之急
1963年6月,港英當局代表到廣東省會談供應淡水問題,要求提引東江河水。廣東省一方面請示中央,同時派出幹部到東江、深圳一帶勘察。至9月底,經過多方比較,確定了自東江經石馬河建梯級抽水,或鋪設管道送水到深圳水庫供水港九的方案。
同年底,周恩來總理抵達廣州,廣東省領導向他匯報這一方案,總理當即指示:該工程關係到港九300多萬同胞,應從政治上來看問題。他要求,工程應綜合考慮,結合當地農業效益進行興建,並決定由國家計劃委員會從援外經費中撥出3,800萬元專款,由廣東省承擔興建,把東江水經過8級提水站,倒流83公里,注入深圳水庫,再由深圳水庫輸入香港。
1964年2月,「千軍萬馬齊上陣」,只用了11個月,就建成了東深供水工程。且工程的全部設計、施工和費用都由中國政府承擔。後來又根據香港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進行了3次擴建和一次大規模改造。
沿線公眾支持 50載水質穩定
1965年3月1日,正式開始向香港供水。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香港長期缺水的窘境得到歷史性改變。在此後的50年裡,這項歷經四次擴建改造的供水工程不僅已成為整個大珠三角區域內最為珍貴的「水源生命線」。迄今,每年輸水佔香港所耗淡水近八成。
此後,每任港督到任不久,總要到東深供水工程去拜會一番。前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港稱戴卓爾夫人),在回憶錄關於香港問題的章節中,特別提及「東深是香港繁榮和同胞生存的特殊工程」。
隨着中國工業化進程加快,污染威脅也不斷加重,大量的河流、水源遭到污染,但東深供水工程一直保持着穩定的水質。在長達50年的時間裡,哪怕沿途有深圳、東莞等城市工業狂飆突進,河源、惠州等市也渴望發展,但東深供水工程不僅從未中斷,而且依托沿線各地政府部門和社會公眾的支持,這條生命之水的水質一直穩定保持在優於國家Ⅱ級水源標準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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