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偷不走水荒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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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偉對爺爺講「樓下關水喉」的故事早就聽得滾瓜爛熟。 受訪者供圖

「又制水真正受氣，又制水的確係無謂，又制水今晚點沖涼，成晚要乾煎真撞鬼......」27歲的李嘉偉一直記得本港歌手許冠傑的《制水歌》，如今，歌中的場景早已成為成年舊事。

香港這座淡水奇缺的城市，歷史上曾幾度乾渴難耐，最嚴重時出現過每4天才供水4小時的情況。直到1965年3月，由周恩來總理親自批建的東深供水工程，持續供應着佔香港用水總量75%以上的淡水。半個世紀過去了，東深供水如古老卻忠實的鐘擺，從未停歇。

在穗港兩地往返頻繁的李嘉偉，偶爾和內地的朋友談起香港1963年的水荒，他習慣拿出電影《歲月神偷》來做註解。像電影裡演的一樣，當年的香港人，大多數住在不超過4層的唐樓裡，供水系統是由樓下向樓上『壓』的。遇上搶水時，水壓嚴重不足，樓上的人常常得不到水，就是有，也是『細流一線』，這就是被『樓下關水喉』了。」

頭頂烈日 街頭輪水

制水年代的場景，爺爺隔段時間便會翻出來和孫輩們講講。李嘉偉聽過很多遍，尤其是爺爺與鄰居密密麻麻地擠在九龍石硤尾，在烈日下頭戴草帽提着大水桶「輪候等水」的那一幕。和很多調皮的孫兒一樣，爺爺講得太多次，講到後面爺爺一開口，李嘉偉立刻像背書一樣，將爺爺講過的話一字不差複述下來。

講到這裡，突然報以羞澀一笑的李嘉偉坦言，「現在大了，沒有太多耐心和好奇心聽爺爺講述這些故事了，往往他一個人講着講着，看我們都沒什麼反映，聲音就越來越小了。」歲月偷不走爺爺的水荒記憶，但卻間隔了兩代人的情感，李嘉偉如此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