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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2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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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面子


星 池

「媽媽!」正在用午膳的小兒,忽然憶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想與人分享,可是,站在不遠處的母親忙於通電話。

「媽媽!」小兒嘗試多喊一聲,但換來母親以手勢示意他閉嘴,他唯有呆望把手機貼緊耳朵而談得眉飛色舞的母親。

須臾,掛線之後,母親稍為責怪小兒:「剛剛和派對統籌公司的負責人傾談,為了舉辦你的生日會,不知用掉我多少時間和心血。」小兒欲言又止,想開口,母親又喋喋不休:「知道嗎?今年你的七歲生日,一定會畢生難忘,我花費多少也是值得的。」

此時,母親瞥見掛鐘,不禁尖聲高叫:「是時候出門了!」隨即對小兒說:「你忘了要去補習社嗎?還不趕快吃午餐!」小兒只好趕快吞下食物,隨母親準備出門。靜候升降機之時,母親尚在思考如何辦好生日會,讓參加者賓至如歸,到時,自己定必很有面子。不過,她卻全然忽視了身旁的小兒,在他面上還沾有滷汁的污漬。

一個濛濛細雨的星期六就此飛逝,轉眼來到陰雲遮天的星期一下午。小兒緩緩下校車,走向來接他放學的母親。今天,因為他專心學習,獲教師送贈一把尺子以作獎勵,他喜孜孜地想從袋內掏出尺子,母親已迫不及待地問:「今天回校,你有沒有把生日會的請帖全部派發?」小兒愁眉輕鎖,冷淡地拋下一句:「全也派了。」回家途中,母親嘴角僅是掛上「生日會」三個字,最後,小兒已提不起勁去告訴母親獲得稱讚一事。

甫踏進家中,小兒即換上印有動畫人物的汗衫,心血來潮地問:「媽媽,生日會不如擺放這個動畫人物的東西?」母親搖首答道:「這樣的話,太普通了,我會請來小丑表演,而且正在思考該送什麼名貴禮物給來賓,這麼平凡的動畫人物並不適合出現在你的生日會。」母親忽然想到一點新主意,即走入睡房,撥動手機與有關方面聯絡,獨留一臉沒精打彩的小兒站在客廳。

日月不居,不知不覺來到舉行生日會的星期天,豔陽高照。家居早已佈置得極為繽紛亮麗,豐盛的美食亦堆滿桌上,小兒經母親悉心打扮後,略為拘謹地坐在沙發等候。隨後,他的朋友們及其家長紛紛到賀,熟悉好友相聚,自然玩作一團,笑聲滿載。在小兒與友人談得樂不可支之時,母親強行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說道:「是時候看小丑哥哥的表演!」眾人的反應不錯,享受演出,可是,小兒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結束後,小朋友再次圍成數團,聊天或玩些小遊戲,非常愉悅。

一會兒後,母親取出一疊盒子,又讓人們集合起來,欣喜地說:「感謝到來,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是最新的電子產品。」對於家長們的一聲聲多謝及讚美,母親感到是次生日會辦得非常成功,十分有面子。另一邊廂,陽光輕輕透進廳內,呆愣在一旁的小兒,卻面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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