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黃鼠狼可以捕鼠，最終還是死在獵人之手，因此莊子認為有用不一定是好事。 資料圖片
世人普遍的價值觀，多讚揚有功能的，視之為「有用」，多貶低沒用處的，視之為「無用」。然而於莊子眼中，「有用」不一定是好事，「無用」也不一定是壞事。莊子認為，「有用」往往是危險與限制的根源，相反，「無用」反而能帶來平安與意趣。有關討論，見於《逍遙遊》：
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臃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矩。立之塗，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衆所同去也。」莊子曰：「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辟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惠子指出「樗樹」的根幹盤結，樹枝彎曲，既不合繩墨、又不合規矩，雖然生長於道路上，木匠也不屑一顧。惠子認為，這都是因為樗樹在別人眼中一無是處，故此不被人重用。莊子隨即指出貍貓與黃鼠狼等雖然「有用」，卻死於非命。斄牛雖不能捕鼠，卻能安享天年。這正是莊子「無用之用」的哲學。
模擬試題
試根據文意，把以下文句譯為白話文。
1. 「立之塗，匠者不顧。」
2. 「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參考答案：
1. 「它雖然生長在道旁，木匠卻不屑一顧。」
2. 「即使沒什麼用處，那會有什麼困苦呢？」
語譯
惠子對莊子說：「我有一棵大樹，人們稱它為『樗』。它的樹幹卻臃腫得不符合繩墨取直的標準，它的樹枝卷曲得不符合圓規和角尺取材的標準。它雖然生長在道旁，木匠卻不屑一顧。你現在的言論，大而無用，大家都會鄙棄。」莊子說：「你見過狸貓和黃鼠狼沒有？牠們低着身子，匍伏在地，等待獵物。東西跳躍，不避高低，最終中了獵人的陷阱，死於獵網之中。今有一斄牛，牠的身體龐大得像天邊的雲；這能說是大了，卻不能捕捉老鼠。如今你有一棵大樹，卻擔憂它沒有用處，為什麼不把它種植於荒蕪的地方，栽種於無邊際的曠野，悠然自得地徘徊於它的旁邊，逍遙自在地躺臥樹下。大樹不會遭受刀斧砍伐，沒什麼東西會傷害它。即使沒什麼用處，那會有什麼困苦呢？」
■謝旭
作者簡介：現於香港中文大學文學院任教，教授中國文化課程。考評局資深主考員與閱卷員。哲學博士、文學碩士、專欄作家。PROLOGUE 集團教育總監、中國語文科與通識教育科名師。
隔星期三見報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