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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蝶
三月真忙，忙着看香港藝術節的演出。今年我首個看的藝術節節目是舞台劇《論語》。我太遲訂票，只好坐在劇院的兩翼的廂位。也好，是一種觀劇新體驗。
簡單來說，《論語》講的是一個非常教師春風化雨的故事。中文代課老師在數堂補課中將六名性格不一，煩惱各異，且對他帶點好奇甚至敵意的中學生帶領到學習的新境界，成為他們迷惘的成長道路上的一盞明燈。在那個小小的課堂裡，他們要學習的並非狹義的《論語》或課本上的知識，而是在課室以外更大的世界中做人應有的態度和價值觀。
近年來，很多時候在網上閱讀到批評香港的父母、家長和教育制度的評論。批評的大意是：小孩和學生除了在課堂內學習不同類型的學科之外，還在課餘時參加無數的興趣班、增值班，令他們都擁有十八般武藝。可是，在芸芸科目中，就是沒有一科教導小孩子學習做人。
我對於這個評論有過不同階段的思考。初次看到「就是沒有一科教小孩子學習做人」這句批評語時，我認同之餘亦有慨嘆。現時的小孩子只會接觸學科和術科，因為是社會大勢這樣安排他們。「學習做人」這科沒有在考試科目出現，令他們不曉得做人，也不認識中國人或地球人應有的美德。所以，這個指控是直接針對教育制度的。
過了一會，我又有另一種看法：「學習做人」是否真的需要在學校內成為一科目，學生因此而需要溫習「敬老章」、需要考試回答「什麼是努力」嗎？我記得小學時，學校有德育堂，每兩周上一課，題目大概是「孝順父母」、「友愛」、「誠實」之類的德行，但我不明白為何學校要特別設立這一科。我不是覺得這些美德沒有用處而不想學習，而是這都是我從小便已經被父母或家庭耳提面命，或從長輩、宗族之中耳濡目染地學會了的價值觀，早已內化在骨子裡。當時我只是一名十歲的小孩，卻已經覺得學校煞有介事地將德育變成一獨立科目是多此一舉的。那時候，我只覺得老師所說的東西我都早已知道和明白，為何他們還要花時間教一些大家都已經認識和非常基本的東西呢？當然，老師雜亂無章地東拉西扯的教學態度亦令到我覺得他自己也不打算教好這科，只是在重複着我們都知道的東西，因而令我對此科失去興趣。現時回想，倘若他能將這科目的內容提升至哲學的層面，或以孔子或蘇格拉底的教學方式來授課，可能這個德育科會是成功的。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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