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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學館總策展人鄧小樺(左一),香港文學館理事謝傲霜(左三)與本港作家淮遠(左四)。 趙僖 攝
一項名為「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的社區書寫計劃剛完成第一階段徵文後,香港文學館(下稱文學館)為了展示首批徵文成果,以文字力量感召更多市民分享「我城」記憶,日前特別選擇以香港Google map(谷歌地圖)為載體,將優質文章與網站地圖相連接,呈現那些似曾相識的街頭回憶。■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趙僖 圖片由香港文學館提供
由去年十月開始,文學館在何鴻毅家族基金「藝術·改寫香港─本地文化藝術資助計劃」支持下,展開了「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社區書寫計劃,「三管齊下」分別向十八位本港知名作家、參與文學館跨界文藝社區創作班的學員以及社會大眾徵集關於街道生活感受的文學作品。
假如城市是一張不規則的大網,那麼街道就是地點與地點間的連線。不但線段的組合形式會隨茷陞囿熊o展不斷改變,街道上的人、商舖、食肆也一樣,還沒等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都紛紛變了樣。每日必經的巷弄裡,藏荍畯怞A熟悉不過的餐廳、餅店、診所、菜檔,經歷租金調整後,他們之中有些躲到了新的角落裡,還有些卻「悄悄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一同離開的還有笨嘴拙舌但手藝高明、臉蛋圓圓的粥店老闆;兇巴巴可不屑於缺斤短O的賣菜阿婆;洗衣店有點耳背的阿姐以及扎針拔罐不忘閒話家常的老中醫。在短短窄窄的一條小街上,小人物的故事雖亦個個精彩,卻沒來得及被記錄下來。
構建立體的社區歷史
「所以我們建立網站,透過分享香港作家以至每位港人的街道故事,凝聚可供互動的集體記憶及書寫力量,在互動中獲得共同守望。使行走在街道上的『我』不再是孤立的個體,成為『我們』。」香港文學館理事謝傲霜,在本港詩人胡燕青為「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所作的一首小詩《Glee Path》中找到她所謂的「我們」,也因此獲得了不期而至的歸屬感。
Glee Path中文被譯作吉利徑,是美孚新h內的一條小街,胡燕青也以此為題紀念近兩年街上相繼結業的電腦零件店、水果檔和鮮魚攤。而有茠韙Q年美孚生活經驗的謝傲霜對詩中所描寫的生活片段再親切不過,並在品讀此詩時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時光顧的鞋舖裡,那對老夫老妻亦曾年少。進而推測或許不少熟人都和她一樣,於不同時間點出現在同一空間。社區的歷史感在一瞬間變得立體起來。
為不知名的小街立傳
除胡燕青外,受邀參與計劃的作家還有西西、淮遠、廖偉棠、劉偉成、伍淑賢、呂永佳、張婉雯、李維怡和陳麗娟。他們大多避開了香港的主要幹道,選擇不知名的小街小巷為背景進行創作。淮遠便是其中一員,他在《擠眉弄眼和勾肩搭背》一文中回憶起二十多年前的「驚險一幕」:「從前當人們說谷亭街的時候,他們說的不單是谷亭街,同時也是這條街分支出去的四條小街和一個巷子。四條小街的盡頭,從前是小城的東端。二十多年前某個黃昏我因亂過馬路拒受喝查而被群警追捕,就是迂迴地奔跑到那堨h,再坐從天而降的計程車逃之夭夭。」
為了寫這篇文章,淮遠近期重返谷亭街,站在模樣與當初截然不同的街道上,若不借助谷歌地圖,淮遠已不太能記清從前哪裡是哪裡。感受茷陞囿瘍雂ヾA淮遠認為自己有責任將香港過去的樣子描繪出來。寫作喚醒了他的潛藏記憶,如睡在巷中診室的大躺椅上,忐忑地等待手握「金屬武器」的牙醫;去在谷亭街的同學家裡聽披頭四等流行音樂,當年整所小學只有那位同學家有的電唱機;以及每到雨季,路面積水,與父親涉水而行去巷子深處的鐵皮農具店為自家養雞場購置工具。這些關於谷亭街的私密記事隨後均出現在《擠眉弄眼和勾肩搭背》裡。
謝傲霜表示:「我們相信,在書寫的過程中,人們可以重新整理及檢視我與街道以至城市的關係,所以『我』這字於計劃名稱中出現了三次,『我街道』是一種自我與外在的感通與扣連,『我知道』是在情感之上建立理性認知,『我書寫』則是共同描繪香港社區和城市面貌的行動力。」同時,香港文學館總策展人鄧小樺將組織活動並向各界徵稿形容為合眾人之力繪製一張巨幅的香港文學地景圖。她說:「社區文學是一個新興概念,香港目前仍欠缺全面的整理與策動。 文學於社區既是記錄也是創造,『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集合了作家與大眾個性化的書寫經驗,但名作家只是牽頭人,目前所登出的文學作品也僅僅是文學地景圖上的寥寥幾筆。我們希望可以發動全港市民一起來書寫自己與街道還有社區之間的關係,共同執筆為社區文學用心和筆畫出輪廓,添加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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