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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病態中國」

2017-05-02
■圖文並茂,盡記晚清中國人的苦難。 作者提供■圖文並茂,盡記晚清中國人的苦難。 作者提供

黃仲鳴

晚清是個病痛的時代,既有病且痛,當然是個悲慘的時代;在列強的侵襲下,滿清喪權辱國,民不聊生。那還不是一個患了重病的國度?

有位美國學人,在二十世紀初旅居中國,寫下了一本書:The Chang Chinese ,中譯《病痛時代:19-20世紀之交的中國》(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年)。這位作者目睹中國的苦難,以文字和相片記錄了那個時代的苦難。觀之痛心,有不忍卒睹之勢。作者E.A.羅斯出生於1866年,是美國社會學的奠基人。書出版於1911年,是辛亥革命前西方觀察中國的代表著作。書分十章,第一章縱觀中國,其餘各章分論中國國民體質、中國的民族精神、為求生存而鬥爭、中國的工業前景、禁煙運動、中國婦女的解放、基督教在中國、中國的西部地區、新式教育等。

首章直指中國城市的「病」:「街道狹窄彎曲,凹凸不平污穢骯髒,且臭氣熏天。街道上總是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這種環境,國民不病才怪。可是,在第二章中,羅斯卻說「中國人從重傷中復原的能力總是讓人驚歎不已」,據說有個苦力的腹部被劃開,他手捧虓艇X的腸子,由人扶荈i了醫院。腸子肯定已經感染到細菌,但未經消毒,醫生就把腸子送回腹腔,直接縫合就「大功告成」,而這個人很快就康復了。

有個患乳腺癌的婦人,動了大手術後,乳房受到感染,高燒達華氏106度。在這期間,她的丈夫只用硬水栗子餵她。而她竟然復原了。

羅斯反諷說:「隨茼銴隤瑤疇苀]施逐漸進入中國,促使中國人堅韌頑強性格形成的殘酷自然選擇過程將走到盡頭。這種頑強的特性將逐漸從中華民族的體格中消失。」這是西方除了以船堅炮利攻陷中國外,另一種文化剝奪了中國人的體質。

當然,鴉片之於中國人,是最殘酷歹毒摧毀中國人體質、意志的「毒藥」,「煙槍之所以對中國人有一種特殊的誘惑,是因為他們的生活缺乏樂趣的緣故」,這種「別開生面」的見解,正是羅斯觀察中國社會的「心得」。他的觀察是「獨到」的,且再看:「一上午的時間,我們可能會碰到上千個男人,卻碰不到三個女人。」為什麼?「她們只有被人帶荂A才能在各個城鎮間走動。她們只能在村子裡面蹣跚緩步」,這些女人,都是纏足女人。「在這以前,只有妓女和奴隸不裹腳,而這種女人比駝背的女人還難嫁出去。」

羅斯是社會學家,他觀察的中國,比諸居住了三十年的西方工程師更為了解中國人。他在自序中說:「在不同文化水準或社會組織類型中會產生不同的心理素質,如果了解了這一點,中國人並不是一個不可解的謎團,再考慮到知識水準和基礎概念的差異,我們就會發現,假使處於他們這種環境之下,我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這就是他的「觀察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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