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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政治美文

2018-04-03
■十篇錦繡文章,豈可不讀!作者提供■十篇錦繡文章,豈可不讀!作者提供

黃仲鳴

日前,有學子翻出我以前在此欄寫的一篇舊文:《古文不可不讀》,持之來問道:「真的要讀古文,寫作那才有進步?行文那才鏗鏘有力?」我笑道:「沒錯。不要怕艱深,你試讀一兩篇,慢慢領略一下。但--」

但什麼?學子一愕。我道:「你細看我這篇文章;便知要讀的不是《左傳》的<鄭伯克段于鄢>,而是一些聲韻柔揚的唐宋文。」猶記當年老師教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我只看了一遍,就能出口成誦,一氣呵成。另如《與韓荊州書》,同樣讀之再三,背之就無礙。我說:「買本《古文觀止》,先看李白的,必能引你『入彀』。」

不錯,先讀出趣味,那才可深入去研讀,我就是從李白、柳宗元等入手的。要我推薦古文,必從此而選輯。近讀一部選本,宗旨卻非此。這書曰《影響中國歷史的十篇美文》,編著者為梁衡。此君是誰?來頭甚大:曾任中國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人民日報社副總編輯、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博士生導師、中國記者協會全委會常務理事。一個搞新聞的人竟然對所謂美文有此大興趣。不過,他筆下的「美文」,卻非李白等人筆下的美。

他選的十篇美文,不是風和雪月,而是「政治美文」。他說,這十篇文章既要有思想,還要有文字美,要符合以下三個條件:「一是文章提出了一種影響了中華民族政治文明,人格行為的思想;二是文章中的一些名句熟詞廣為流傳,成為格言、成語、座右銘,有的已載入辭典,豐富了民族語言;三是文章符合藝術規律,詞、句、章、形、情、理都達到了美的要求。」根據這三大評選準則,且看看是哪十篇文:

(一)賈誼《過秦論》;(二)司馬遷《報任安書》;(三)諸葛亮《出師表》;(四)陶淵明《桃花源記》;(五)魏徵《諫唐太宗十思疏》、(六)范仲淹《岳陽樓記》;(七)文天祥《正氣歌序》;(八)梁啟超《少年中國說》;(九)林覺民《與妻書》;(十)毛澤東《為人民服務》。

徵之學子意見,俱云:「除第十本為白話文外,餘俱為文言。同時,第十本難以背誦,不算美文。」梁衡的解釋是:「毛澤東的《為人民服務》提出的為人民服務思想成了共產黨人立黨立國的宗旨,並已是檢驗一個政權成敗、好壞的標準。」這說雖符合他所說的「條件」,但學子認為全書既然是以古文為評選目的,不應有篇白話文滲進去。換言之,白話文有美文嗎?當然有!符合梁衡所說「三個條件」的白話文還有哪篇?大家不妨想一想。

這書所選的《岳陽樓記》、《桃花源記》確是美哉!也是少年時代我最愛讀的古文,其次是司馬遷的《報任安書》、賈誼的《過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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