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然
總是覺得計紅芳這個名字,有點當時時興的味道,但是不是如此,我也從來沒有向她本人求證過,因為和她接觸,才是實在的感受。
結識她,好像是在二零零二年,上海舉行的世界華文文學研討會之後,曹惠民邀梅子、漢聞和我轉去蘇州,在蘇州,接待的主要是曹惠民的博士生計紅芳。給我的第一個感覺,這位由農村出身的博士,從衣着到待人接物,還帶着十分純樸的味道,有人說是有點傻妹的範,我倒並不覺得,而她待人誠懇是為許多人所稱道的。
那次,幾個人去喝咖啡,說到某人的事,她很天真地催當事人,說呀!說呀!當然逼不出一個字來。結果大家廢然而止,此事說明她的天真,但也說明她胸無城府。
後來,她以博士身份,慢慢參與了世界華文學評論界會議,同時,她又考取了國家漢語辦公室的公派教師資格,二零零七年至二零零九年被派到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文學院中文系教課,恰巧,二零零八年,曼谷有個華文微型小說會議,我去參加了,和計紅芳相遇,並和其他會議與會者應邀去主辦者的農莊度假。在曼谷期間,我發覺除了教學之外,她和當地文學界的交流頗多,頗融入當地的華文文學圈子。她有關泰華文學的評論,帶有在地的感受。
回來後,繼續她的華文文學研究工作,學術著作持續,二零一三年至二零一五年,她又被派去波蘭密茲凱維奇大學文學院中文系,進行文化交流,在歐洲轉了一圈,這些歷練使得她提高了見識。有人讚嘆,於今的計教授,已經洗盡土氣,變得洋氣了。
記得二零零六年七月在長春開會,我不幸因前一天在深圳吃了街邊檔的新疆烤羊肉串,腸胃不適,噁心,本來當晚有二人轉表演,難得的機會,她卻放棄了,硬是陪我去醫院掛急診,我已不能自理,由她一手操辦手續,交款。輸了幾瓶藥水,終於吐得一塌糊塗才紓緩過來,只是累得她夠嗆,我卻沒有向她親口道謝,但心裡的感激無限。
她尊師重道,從博士而教授,但對恩師曹惠民敬重有加。幾次到蘇州,曹惠民總會帶我們去常熟走一走,除了常熟毗鄰蘇州外,還因為那裡有計紅芳。她不止一次接待過我們,自然更接待過其他更多的來客。記得有一次,她到蘇州,帶我們去常熟,路過沙家浜,不免下去逛一逛這地方,那裡豎着酒旗飄揚,讓人誤以為《沙家浜》裡的阿慶嫂就在面前。
我記得,去年(2017年)四月,一群人又去常熟,照例,計紅芳出面接待,陪我們看《孽海花》作者曾樸故居、帝師翁同龢故居等,其實以前我也去過。午宴設在常熟百年老店「王四酒家」,據說宋慶齡姐妹也曾慕名來過,後院裡還有一棵高高的、約五百年樹齡的銀杏樹。
此次不巧,紅芳不適,但她仍勉力盡主人之誼,陪我們到處逛,她的盡心,令客人們感動。大家都勸她快回去休息,但她執意陪到最後,把我們送上車,才離去。我的思緒飄飄揚揚,又記起那年在常熟,她還帶着曹惠民和我,到尚湖望虞台喝茶。還有那一年,我在上海,她趕到復旦大學看我。當時好像是五一長假,火車站人山人海,擠火車之苦,由此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