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以演員為中心，它的流派也是大多以主角演員為標誌；至於哪個演員的藝術可以帶動風氣，形成流派，往往是由時人的口碑（包括藝術評論和觀眾品評）決定的，不需也不會設什麼標準。以粵劇生角為例，薛覺先和馬師曾譽為粵劇流派的始祖，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他們活躍舞台時已是公論。但是，演員離世已久，沒有一套標準，恐怕「宗師」會如繁星般湧現。
我不是戲曲專家，當然沒有能力和資格提出什麼標準，但在網上找到一篇筆名「老茶樹」撰寫的《戲曲流派形成的條件》文章，作者提出一個戲曲流派的形成需要具備的必要條件：一、要有師承，因為學生拜到名師高人，才能學到真本事；二、要有傳人，有徒弟和傳人繼承與傳揚，才能使一個流派藝術得以薪火相傳、生生不息；三、要有代表劇碼（俗稱看家戲）和創造出形神兼備、氣韻生動的藝術形象。有了看家好戲再創造出生動傳神的藝術形象，就能在舞台上立於不敗之地；四、在表演藝術層面要有獨特的風格、特質、格調、式樣，其中要以聲腔藝術和演唱風格的獨特韻味取勝。有了好唱、好腔、好味、好聽的聲腔，並能在戲迷、票友和觀眾中流傳，才是最地道的；五、要有創作研發團隊，專指創意班子和智囊團。其中包括編劇、導演、唱腔設計、琴師、鼓師和對外公關宣傳、以及班社管理者；六、要有戲曲理論研究評論者對其舞台藝術進行學術探討和理論總結，旨在幫助流派之主要藝術體系和美學經驗上加以概括、提煉和科學總結；七、要有觀眾群。戲是演給觀眾看的，有看客捧最重要，專業與業餘、演員與觀眾、劇團與票房如一車兩輪、一鳥雙翼，正是在這兩方面的共同創造與推動下戲曲藝術才能得到更快更好的發展。
我認為地方戲曲有不同的發展情況，也不一定有全面的理論研究，很難全部滿足上述七項條件。以粵劇「五大流派」為例，除薛覺先和馬師曾外，其餘三位（桂名揚、白駒榮、廖俠懷）只具備一至四項的條件。所以，首屆羊城國際粵劇節專家們一致通過粵劇「五大流派」的理據，相信可為審視粵劇流派形成提供重要參考指標。 ■文︰葉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