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
中美關係的戰略深化,是利益博弈使然,更是實力消長所致。奧巴馬是否首訪中國並不重要,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任內的中美關係總趨勢是樂觀的,但也並非一帆風順。
新年伊始,中美兩國領導人互致賀電,共祝兩國建交30周年。太平洋兩岸的兩個大國,從敵對隔膜到利益攸關,深刻地改變了全球的政治經濟版圖。在中美建交30周年之際,中美兩國打下了良好的戰略基礎。尤其是在2008年,中美關係可用波瀾不驚、史上最好、承前啟後來概括。這一年是布什政府執政的最後一年,中美關係被布什評價為「史上最好」。雖然,拉薩事件之後,奧運聖火傳遞在美國遭受了一定的滋擾,但由於布什總統出席京奧開幕式而使中美關係上了台階,因為這是美國總統第一次出席在外國舉行的奧運開幕式。此外,中美關係也越來越機制化,使得經貿的、意識形態的結構性矛盾可以在利益攸關的平台下化解。對此,美國駐華大使雷德28日認為,他給2008年的中美關係「打高分」。
布什給候任者留下中美關係深化的機制
雖然布什總統被評為美國史上最差總統之一,但從構築中美利益攸關的戰略關係言,布什總統功不可沒,並必然在美國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尤其在美國政治經歷政黨輪替的關口,布什總統給候任者留下了中美關係承前啟後繼續深化下去的戰略機制管道。
過去30年倏然而去,新的一年又來。在金融危機襲擊全球和美國新總統奧巴馬即將就職之際,中美關係更承擔著維護世界金融穩定和促進世界經濟發展的共同責任。因此,中美關係在奧巴馬時代亟需推向另一個「史上最好」。
雖然奧巴馬在對華關係上闡述不多,但其已見雛形的政府團隊明顯帶有知華屬性。尤其是任命希拉里為國務卿,有助於減少奧巴馬政府對華的誤判。有趣的是,他甫任希拉里為國務卿,前總統克林頓就宣稱,中國的地位越來越重要。這是否等於發出了奧巴馬政府對中美關係的基本信號呢?值得期盼。
美國形成期望奧巴馬重視對華關係的氛圍
美國政媒兩界近期頻然建議奧巴馬重視對華關係,甚至建議奧巴馬就職以後首訪中國。如美國亞洲協會美中關係研究中心主任謝爾認為,奧巴馬的當務之急就是和胡錦濤主席舉行首腦會談。美國前貿易代表希爾斯則認為,大多數美國人對中美兩國經濟利益的一致性缺乏認識。奧巴馬最重要的就是破解美國對華不了解的障礙。2008年12月15日的美國《新聞週刊》發表了耶魯大學管理學院教授傑弗里更出人意料的觀點,他認為奧巴馬應該「首訪中國」,通過不同於其他美國總統的「打破先例」來「贏得喝彩」。必須指出的是,傑弗里曾任克林頓時代的負責國際貿易事務的商務部副部長。他的特殊身份和特殊建言,對於奧巴馬而言,應該具有很大的影響作用。
也可以這麼說,雖然奧巴馬並未系統闡述他的對華政策,但是在2008年年底,美國已經形成了一種期望奧巴馬重視對華關係的濃厚氛圍。這和以往美國大選兩黨「改朝換代」後大不一樣,當選總統都忙著將中國視作意識形態的靶子(克林頓)和對手(小布什)。之所以如此,是金融危機情勢下美中實力消長使然,也是中美利益攸關的戰略關係深化所致。近期以來,中國在北京亞歐峰會、G20峰會和APEC峰會上,中國並沒有像歐洲的法國和不少第三世界國家那樣對美國主導的全球金融體系發難,而是對美國主導的全球金融體系予以尊重,並採取了加持美國國債的實際行動。禮尚往來,美國對中國深入「美國後院」的外交行動也予以默認,對中國和拉美地區的能源和貿易合作表現出了尊重。不久前,中國成功加入總部設在美國的美洲開發銀行,成為該組織的第48個成員國。
所以,中美兩國在金融危機時代因為利益上的攸關互惠增加了雙方戰略佈局的交集,兩國的關係甚至超過美歐關係。在中歐關係因為薩科齊會見達賴而走低的情況下,中美兩國反而變得密切。《華爾街日報》評價可謂一針見血,該報認為,金融危機把美國搞了個灰頭土臉,中國也由此獲得了雪中送炭、交患難朋友的絕好機會。一邊是中國如棄敝履般放棄了中歐峰會的機會,一邊卻是央行掌門人周小川迫不及待地前去出席美國候任財長蓋納主持的一個研討會。認為是中美雙方聯合「做掉歐洲」。
奧巴馬內政外交都離不開中國支持
對於立志通過「新新政」振興美國經濟的奧巴馬總統而言,確實不可能像其前兩任總統那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都燒向中國。內政外交都離不開中國的支持,中國是美國國債的第一大持有國,靠赤字救贖美國經濟的奧巴馬還需要中國外匯的持續注入。而在外交層面,朝核、伊核和印巴衝突,沒有中國的配合,奧巴馬的外交耕耘難有收穫。
因此,中美關係的戰略深化,是利益博弈使然,更是實力消長所致。奧巴馬是否首訪中國並不重要,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任內的中美關係總趨勢是樂觀的。但中美關係也並非一帆風順,基於民主黨的基本理念和國會兩院民主黨諸公的既有政治立場,人權、宗教問題還會成為奧巴馬時代中美關係的困擾,甚至有時會激化。還有就是,民主黨的基本支持面是美國工會和勞工組織,奧巴馬政府還會在人民幣匯率、中國對美貿易順差等方面產生矛盾。此外還有,西藏問題、對待達賴態度、對台軍售等問題,也會是未來中美關係的不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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