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德
葉輝上周在他的專欄提及我給楊煉和他引路到嶺大的往事,這事我記得,是一九九八年初的事,那時我在嶺大第一年修碩士課程,楊煉應邀到嶺大演講,由我到旺角接他和葉輝同往。
那時並未認識葉輝,但曾在講座中見過,九七年也曾與《呼吸詩刊》的同人一道訪問過他,倒是楊煉從未見過。當天約在旺角地鐵站等,我見閘口走出一名獅子髮型男子,就知必是楊煉無疑。
那時到嶺大的巴士班次十分疏落,快則二十分鐘,慢則四十五分鐘一班,等了一會就帶他們坐的士。葉輝說我在途上少說話,只談到詩歌時插一兩句;我記得,他們談到八十年代的朦朧詩結集,我本能地或有點結巴巴地插話:我讀過一九八六年內地出版;北島、顧城、楊煉等五人合著的《五人詩選》……
九九、二千年間,東岸書店、《呼吸詩刊》、《我們詩刊》一一俱在,不時有詩朗讀會和詩人聚會,二千年與葉輝、崑南和廖偉棠創辦《詩潮》,自資出了九期,後來加入關夢南,申請資助再出了十二期。九九年我修畢碩士,其後進不同的機構工作,工餘編詩刊、寫寫詩,間或與葉輝、崑南等詩友會面,喝點酒,談談詩刊、文壇掌故或別的事,有時散會後在路上還延續話題,酒精把話語的邏輯弄得蕭散而又落寞。葉輝在文中提及的我的詩作〈酒後趕路〉,本為一齣電影而寫,但用來紀念那段日子也頗適合:「真象於我們彷彿在前可見/不知那事物的顯與隱剛好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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