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筆者和「老死文友」薛興國(鄰居「隨想國」健筆)都是「麵之黨」人,我們口邊常說的「搵食」不是「搵飯食」而是「搵麵食」,兩人都是老台灣客,齊嗜台北桃源街和永康公園兩處之牛肉麵,老薛較筆者之「麵癡」程度勝一大籌,在下是每到台北必吃,薛老總(他曾是《聯合報》總編輯)和薛夫人更是經常「打包回港」,在台北當店買了麵湯乾濕分盒攜上機帶返香港來細嚐,怪只怪香港之麵質與麵味均差勁,遂引致老薛伉儷有此飛越關山千里攜麵之癡人雅舉。
老薛伉儷又常提及上海之三大佳麵處,有「吳越人家」、「滄浪亭」和「阿娘麵」。其中「滄浪亭」近年已褪色入「不大好吃」之列,老太婆主理之「阿娘麵」則仍是每天大排長龍,要嚐一碗得有耐性。
上海之「阿娘麵」之阿娘是指北方話之老大娘,阿婆阿嬸之暱稱也。但近大半年筆者和老薛之間又另有「阿娘麵」之交往。此處卻是日語的「阿娘」,「娘」在日語唸音「母素美」,即「女兒」之意。筆者愛女杜如風為無線TVB收費生活台「流行東京」之節目編導兼主播出鏡主持,大半年來幾每月赴東京採攝錄影,女兒者日語「娘」也,娘甚有孝心,每次赴日返港,必順帶兩盒東京札幌名店新鮮手打拉麵回來饗老父。此等手製上品拉麵並不便宜,但新鮮最好吃,通常一盒三人份,兩盒共有六份,筆者兩三日難吃完,例有送一盒給老薛。老薛夫婦說這是真正女兒送回之麵,來自日本,所以是百分之百「娘」麵,於是筆者和老薛口中之「阿娘麵」分日、滬兩種,日本來的,是「女兒」之「娘」;上海者是「老大娘」之「娘」,兩代有距來處不同,饒是有趣也。
女兒主持的「流行東京」拍了一年共三組單元,告一段落,以後常赴東京買「阿娘麵」回來的機會少了。無線幕後變數甚大,不弱於亞視的風雨無定,因此女兒杜如風深得行內人推許,節目有甚多影迷擁躉,但繼後會被派什麼節目、做何種主持,現尚未知。老薛為之興嘆曰:「想不到我們的『阿娘麵』也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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