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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光蓁
美國殿堂級的芝加哥交響樂團闊別香江超過二十年，2009年第37屆香港藝術節再展其雄渾之聲，為一個多月的藝術盛事奏起強而有力的第一個音。
這隊歷史悠久的美國頂級樂團以58個格林美獎而穩坐一哥地位。在剛宣佈的2009年古典音樂大獎名單上，芝城樂團又連奪二獎，包括最佳樂團演奏，演出的是由荷蘭指揮大師海廷克執棒的蕭斯達高維奇第四交響曲。挾著如此聲威，百人大團與今年剛好80歲的海廷克於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的兩場音樂會成為全城愛樂者的焦點。2月6日首晚演出以莫扎特典雅的第41交響曲開始，演奏出的音色和節奏都近乎於歐洲風格多於樂團在眾多唱片的招牌力量型、豐厚音樂線條，明顯是指揮演繹上的要求，是海廷克的聲音多於芝加哥樂團的聲音。其中華麗的弦樂拉奏出維也納式的細膩，加上簡約木管、銅管聲部的晶亮獨奏片段，與弦樂磨合得水乳交融，讓整體音樂感和歌唱性相當突出。節奏也許稍嫌緩慢，但畢竟這是一首古典時期的作品，未有浪漫時期的管弦效果是可以接受的。
接著是李察史特勞斯《英雄的一生》，是樂團和海廷克的拿手曲目，尤其突出了芝加哥聞名遐邇的銅管聲部。一開始由低音弦樂和銅管奏出的英雄主題展現的雄渾音色相當懾人，所見的9把低音大提琴，配合9支圓號、6支小號和4支長號經常營造出不一般的豐滿音量，效果突出。反觀木管相對較軟，給弦樂和銅管比了下去，尤其是「英雄的敵人」一段吹得太斯文，做不出作曲家原來的奸狡效果。但之後樂團首席陳慕融獨奏那段高難度小提琴片段，讓全場屏息之餘，亦為這位台北之子領導如此國際頂級樂團而感到驕傲。
接著戰爭場面是全曲最刺激的部分，除了三支小號從後台吹出嚇人的聲量外，樂隊全奏的力度較幾年前在港演出的柏林愛樂甚至前年的中國愛樂為弱，很可能是指揮演繹的風格使然。但是樂曲到最後「英雄遲暮」一段則表現相當出色，圓號那段長音獨奏十分精彩，讓小提琴在其上拉奏英雄晚年孤寂之情，效果感人。
至於2月7日的演出只有一首作品：馬勒第六交響曲，又名《悲劇》，同樣是樂團和海廷克的拿手曲目。演出不知是否受首晚演出幾近高峰影響，近九十分鐘四個樂章演來有點集中不起來，節奏亦較為偏慢，聲部之間的平衡欠理想，其中以銅管太過尖響。但低音弦樂拉奏的行軍主題剛勁有力，在開始和結束的樂章都表現突出。比較失望的是本為馬勒最感人音樂的第三樂章抒情行板，除了開始時弦樂娓娓動聽的樂句外，全曲的節奏相當單調和冷漠，其中圓號獨奏表現差強人意，弦樂和木管雖然保持歌唱性，只是音樂不感人。幸而樂隊在超過半小時的終章回復狀態，以富於激情的管弦效果震懾全院聽眾，行軍主題以雙定音鼓重現、全奏高潮以三對鈸同時敲擊等都增加戲劇性果效。至於那著名的三次大木槌重擊樂句，寓意英雄遭遇連番悲劇衝擊，演出只出現了兩次，主要是海廷克採納了作曲家的修改，把寓意英雄倒下的第三次刪掉，也許以此留下英雄常存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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