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鑑林 立法會議員
「大學畢業生實習計劃」推出之初,原意是在來勢洶洶的大學生失業潮來臨之前,協助大學生增值。原本最擔心的是,計劃能否吸引到足夠的企業參與,提供實習職位。今日,計劃終於說服不少企業參與,卻受到社會部分人士批評計劃壓低大學生薪酬。
計劃推出的先決條件在於有否企業參與,然而現時批評計劃的意見也偏偏針對商界企業。這些批評有一個前設:商界都是無良僱主,他們必然會以四千元大量聘請大學生當廉價勞工,盡情壓榨,而政府則是助紂為虐。當然,我們不否定企業和商人都是「利字先行」,然而,根據市場規律和人力效用兩方面講,上述這個前設是否成立是值得商榷的。
工資水平由人力市場的供求決定,並非企業說了算,四千元聘不到大學生就是聘不到,「實習計劃」也不例外。實習計劃也受制於市場定律,現在許多大學生已聲言不會接受四千元的實習職位,這已充分顯示了市場的警示作用。四千元本來只是「實習報酬最低底線」,有商會認為四千元不可能聘到素質高的大學生,更不能留住他們的心,應以六千至七千元才可吸引大學生入職,這表示企業深明實習計劃也講市場規律。
工資由人力供求決定
穩住業務是企業的主要考慮,如果還要做「褓姆」照料沒有經驗的大學生,這不見得有甚麼樂趣。俗語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然而「三個實習生」,是否勝過一個老僱員呢?我們不知道,但企業的確有這個考慮,這是很現實的問題。筆者無意貶低大學生,然而企業必須兼顧人力資源的效能。如果真以為一個實習生就會令僱主解僱高薪的舊員工,那未免太不了解現代企業管理原理了。從人力資源運用的角度看,聘請大學實習生也有營運顧慮。人事招聘是很耗費資源的,報酬太低,大學學歷員工流失率高,影響企業運作,只會得不償失,企業怎會不懂這道算盤?
再者,經濟蓬勃時,企業自當樂於提供實習職位,但是經濟不景,企業勒緊褲頭,何必再為實習生新增開支而煩惱?這也是整個實習計劃最棘手之處。可是現在的批評倒過來,反指企業新增實習職位是要壓榨大學生,這個說法是說不過去的。
筆者早於今年二月和三月分別撰文,說明有關計劃必須注意增值本義和回報水平。制定計劃之先,更須通盤考慮學生(需求)和企業(供應)的情況。一廂情願訂定高薪酬,令參與計劃的企業過少,代價就是大學生失去了大量實習增值機會。
其實,當一個實習生由「實習」轉為「正職」時,薪酬便以「正職員工」看待,如實習生不滿轉正後的薪酬,大可在外另覓高薪厚職,這原是求職擇業最基本的市場原理,何必一邊接受低薪又自怨自艾?本來清清楚楚「四千元」是「實習回報」,當社會大眾越將「四千元」說成是大學生最低薪金的時候,假話說百遍也會變真話,「四千元」屆時便真會變成「最低工資」了。大學畢業生缺乏社會經驗,我們不怪責他們誤解計劃,但是一些社會人士不但沒有解釋計劃的實習原意,還強化大學生這種誤解,片面講求自我滿足,推波助瀾,將大學生變成一個仍然活在象牙塔內的人,事事以極端角度看待,這對大學生又有甚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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