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似心
龍應台兒子安德烈認為香港是個沒有咖啡館的城市,因而留不住文化。幸得龍應台為香港抱打不平,向在歐洲長大的兒子講解了香港的文化特性。
在歐洲,咖啡館是法國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地方,吃早餐、下午茶,任何時間想歇歇腳,或與朋友聚聚的地方。那杯牛奶咖啡或小巧的expresso總是如此講究,前者用的是和暖的奶,而後者打不起泡的不會款客,喝來令人身心舒泰。我多年前在法國讀書,為文匯報寫歐洲文化的專欄,總愛到咖啡館選臨街的座位,邊呷著香郁的咖啡,邊欣賞路過的行人,「靈感」自然閃到,容我大筆疾書。那咖啡,那氣氛就營造出那樣心情。
同樣是歐洲,在德國及英國,那杯咖啡不知為何會總使味蕾萬般受虐。雖也有著類似的咖啡館,就是沒了那感性。
至於香港的咖啡館,連鎖店的大沙發確是舒服,但那大大杯黑色的水,對不起,實在不是「我杯茶」。每一次喝在口裡都有種說不出的委屈:以這樣的價錢,怎麼不給我一杯真咖啡?說的是,香港好的咖啡館真稀少。
要問我今天在香港要寫稿會到甚麼地方去?想來……從未到過那髒濕的茶餐廳及人聲鼎沸的酒樓,連鎖快餐店倒是經常到的,不是那裡有甚麼足以刺激思維的文儒氣氛,而是提供潔淨的桌椅,也沒有職員打擾。我甚至習慣在長途巴士上打稿,因鄰座可能無人或總遇上愛睡覺的。
我不是說這樣可以創造出甚麼傑作,也不知道本地著名的文化人在甚麼環境下創作。我想,以香港這彈丸之地,傑作可能是在幾十呎房間內的三、兩呎書桌上寂寞地創作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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