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 天
有一人說:「我知道有人走私酒。」
「從哪裡偷運進來?」
「從迪拜、波斯灣對面過來。還有從土耳其、巴林那些地方,但很貴。我聽說有一個秘密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必須說出誰是介紹人,幾經周折,會有一輛車開過來,把錢交給車上的人。那個人跟你約定一個地方,用另一輛車把酒送過去,你便去取。過程相當複雜。這樣的酒非常貴,一枝普通裝的威士忌要大約一百美元。」
阿伸馬上掏出皮包,準備拿鈔票。
有人提醒:「你們千萬不要在這兒犯法!」
他續說:「在酒店內喝酒,善後工作要做到十足,稍有不慎,留下喝酒的證據,那就麻煩大了。但就算杯子洗得乾乾淨淨,也可能留有氣味,容易給人發覺及追查到身份。酒瓶的處理也是個重要問題,要偷運到郊區去丟棄。」
我對阿伸說:「何苦由來?我不大喜歡喝酒,也真的不願犯法。」
但大家都覺得愈是喝不到,愈想喝。問題不是酒癮,而是要挑戰管治的心理。
又過了兩天,阿伸仍喃喃地說:「我不信這國家沒有酒,一定有人私下喝酒。」但導遊堅持不承認。
一位伊朗朋友聽了哈哈笑說:「革命之前,喝酒是公開的,祈禱是私下做的。現在反過來了。祈禱是公開的,喝酒是私下做的。」
堅持了十一天「禁酒期」,到了旅程最後的一天,我們前往德黑蘭的中國大使館作禮節性拜會,大使以往在香港住過,熱情招待晚餐。席間主人家拿出一瓶國產紅酒來招待。受惠於大使的外交豁免權,我們得以一嚐「人間甘露」,啊,從來未喝過如此美酒,中國產的葡萄酒簡直是無可比擬!(伊朗尋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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