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政恆
影意志最近推出《馬己仙峽道》和《戀人路上》兩部獨立電影的影碟,教我想到八月時,我主持了《馬己仙峽道》的映後討論,與電影中的演員吳耀漢、《金國民》的女主角張睿玲和觀眾一起交流。
龍應台曾經提出資本主義運作邏輯壟斷香港的「中環價值」概念,而在《馬己仙峽道》中所展示的竟是「再上層樓」的「山頂價值」。山頂位於雲深不知處,一般老百姓只會到山頂郊遊,俯瞰美景,我們經過山頂,但不會在山頂逗留太久,住在當地的人和我們沒有任何直接連繫,因為山頂價值,講究的不單是中環價值甘之如飴的財富而已,還要加上出身門第、家世氏族和審美眼光,「中環價值」講的是效率,活在當下,但「山頂價值」更重視過去。
《馬己仙峽道》中的主角Samantha正走入山頂世界,但她當過「高級交際花」的不名譽過去在拖她的後腿。她選擇改變,而且力求改變自己,過新的生活,一步一步往上爬,但面對門禁森嚴的山頂,她還是不合格,過去是夢魘,她可以滅絕仇敵,但仍然攀不上富家子弟,因為過去就是過去,不能改。她只可以選擇門當戶對的警察,因為他們倆曾幾何時同樣鑄成過錯。
可能有人會認為《馬己仙峽道》中的香港不太「香港」,充其量只是外來人眼中香港的其中一面。但我更想指出,導演以冰冷、世故而略帶諷刺的眼光去敘說故事,利用陰冷的色調、工整雕飾的場面加上頭不見天的室內取景,導演的視野和技術同時間表露無遺,也反映出創作人的出身階層——任何人都有某種命定的限制,導演的「香港故事」於我等百姓挺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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