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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 偉
特區政府2012年兩個選舉辦法建議方案出爐，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喬曉陽發表談話。他以開門作比喻，稱訂出了普選時間表是打開了普選大門，但仍要一步一步走，走完了「五步曲」才能入門。喬曉陽的講話傳達了兩方面的重要信息：一是本港政制發展必須依法辦事，不論特區政府以至中央政府都要嚴格按照「五步曲」處理政改；二是雖然人大常委會已定下普選時間表，普選大門已開，但如果反對派不肯妥協，繼續利用掌握的關鍵少數票，綑綁否決政改方案，雙普選並非必然。政府提出的這份政改方案未必令所有人都滿意，但如果方案再度否決，將來尋求共識的機會更難，各政黨應以務實的態度先通過方案，再討論未來普選安排，不要錯失政改的黃金機會。
特區政府正式發表《2012年行政長官及立法會產生辦法建議方案》，主要內容包括：行政長官選舉委員會由800人增加至1,200人，選舉委員會4大界別每界別增加100人，第四界別新增的100個議席中，75席分配予民選區議員；立法會產生辦法方面，議席數目由60席增加至70席，新增10個議席會有5個議席分配給功能界別，這5個議席以及現有的1個區議會議席，全數由民選區議員以「比例代表制」互選產生。
回應民意訴求 加強政制民主
這份政改方案有四點值得肯定：一是汲取了社會各界的意見，將新增區議會議席由民選區議員以互選產生，以免造成「贏者全取」的情況。二是提升了民選區議會在立法會以及行政長官選舉上的角色，令選舉的認受性大幅增強。三是承諾在政改方案通過後，檢討委任區議員存廢的問題，回應了社會的訴求。四是雖然現屆政府未能處理之後的選舉安排，但當局承諾將意見記錄存照，讓下一屆政府能夠繼續跟進，顯示政府對普選的承擔。綜合而言，特區政府的方案，在嚴格按照基本法及人大決定的同時，盡可能引入最多的民主成份，通過區議會議席作為「突破點」，令選舉結果更能反映民意。可以說政府能力範圍內的工作已經全做了，民調亦顯示方案得到過半數市民支持，議員理應支持。
可惜的是，一些反對派人士無視當局的努力，批評方案沒有取消區議會委任，亦沒有普選路線圖。部分議員甚至指方案是原地踏步，並令議會的運作更加倒退。這些批評難以令人信服，首先是當局已表示在政改通過後，就會檢討委任區議員問題。不過，委任區議員存廢的問題必須經過深入的研究及討論，不可能一錘定音。至於普選路線圖，由於要經過法定的「五步曲」程序逐屆展開，現時當局只獲授權處理2012，自然不可能提出路線圖。事實上，只要不帶偏見分析，都會認同這份方案大幅增加了民選區議員在兩個選舉上的角色，以間接的方式將區議員代表的300多萬民意注入兩個選舉之上，加上委任區議員沒有投票及參選的權力，這樣的方案如果都說沒有進步，不過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為反對而反對。
喬曉陽講話的兩層意義
值得重視的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香港特區基本法委員會主任喬曉陽，在政改方案出台後發表講話。這是首次有中央大員明確闡述全國人大常委會對普選時間表用「可以」而不用「必定」。喬曉陽的講話有兩重意義：一是明確指出本港的普選之路，必須嚴格按照「五步曲」逐屆展步，逐步推進。喬曉陽指出人大常委會2007年以「決定」的形式明確了香港特區行政長官和立法會普選的時間表，其權威性和法律效力毋庸置疑。「但人大常委會在明確普選時間表的同時也明確規定了在未來實行普選前的適當時候所必經的五個步驟。這五個步驟是法定的程序性規定，也是必須遵從的。」這意味着不論特區政府以及中央政府都不可能單方面就未來的普選安排作出任何承諾，必須按部就班的處理。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04年的《解釋》，政改「五步曲」首先要行政長官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特首及立法會的產生辦法是否需要修改，第二步為人大常委會決定可就兩個產生辦法修改，第三步是修改方案獲立法會議員2/3大多數通過，第四步方案獲特首同意，最後一步為交人大常委會批准或備案。五步是必經步驟，「缺一不可」。現時政改已到了第三步的階段，責任交到立法會身上，如果議員將方案否決，這樣「五步曲」將會立即破局，政改亦會胎死腹中。
喬曉陽講話的第二重意思，是再次強調批准本港在2017及2020年「可以」實行普選，是中央莊嚴的承諾，但最終的結果卻非中央所能控制。喬曉陽將普選比喻成一道大門，現在明確了時間表就像打開了普選的大門，但怎麼進入這個大門，要一步一步走，五步走完才能進入這個大門。2004年4月2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07/08年兩個產生辦法時，也是講「可」作適當修改，而不是講「必定」作適當修改，其道理也在於此。喬曉陽的意思就是儘管人大常委會在普選上開了綠燈，本港的普選可以前行，但亦需要完成「五步曲」程序，如果任何一步斷層，都會導致普選最終未能達成，其中尤以立法會的三分二議員通過最為關鍵。因此，反對派不斷要求中央承諾「普選路線圖」是捉錯了用神，中央只能夠規定本港「可以」普選，但最終能夠普選必須中央、特區政府、立法會三方的認可才能成事。
政制關鍵時刻 勿錯失黃金機會
本港政制發展已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由於05年政改方案的破局，本港政制發展五年來停滯不前。如果這次有進步性的方案再遭否決，意味本港政制將有長達十年的時間原地空轉，對本港的普選之路是一大打擊。同時，距離2017以及2020年本港「可以」實行雙普選的日子已經愈來愈近，假如2012年兩個選舉方法未能修改，將失去了普選的中間站，要一步到位實行普選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問題。對政黨發展而言，議席增加，參政機會逐步擴大，對於政黨的成長以及吸納從政人才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就如政務司司長唐英年所言，這次是本港政制的黃金機會。政改成功通過不僅開啟了朝野雙方良性互動，協商合作的先例，而且為未來的普選打下穩健的基礎。相反，將這次機會失之交臂，不但寶貴的時間再次白白流走，將來要取得共識只會更加困難。
韋伯在《學術作為志業》及《政治作為志業》兩篇文章中，鼓勵年輕人投身政治，但不能只靠一股理想熱情，從政者要有三種條件，一是熱情、二是責任、三是判斷力。熱情是從政的推動力，追求踏實的理想；責任就是以追求目標來作政治行為判斷坐標；判斷力是如何以心沉氣靜去面對現實，做一個視政治為志業的人，必定要具備這三種條件。這三點對本港從政人士同樣適用，本港政制正處於轉捩點，從政人士除了有推動政制的熱情外，更重要是認識自身的責任感，並且要有足夠的判斷力。責任感就是了解市民對政制發展的期望，不應錯失任何政制前進的機會。判斷力就是理解普選之路必須依法辦事，而且在需要時作出適當的妥協及讓步，縮窄分歧，尋求共識，為達致最終普選創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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