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地觀察：文氏大夫第

湯禎兆

　隨新亞書院校友會到新田一遊，原以為元朗以鄧氏大姓最具規模，豈料文氏在元朗同樣保留了不少痕跡。這群南下的文氏，正是宋朝大臣文天祥堂弟文天瑞之後裔，他們自明朝永樂年間，避軍役徙居新田，一直住至今，現在居港的文氏後裔約六千人。今次看到的除了預知的祠堂及古廟，在香港史專家蕭國健教授精彩的導賞下，還看到香港難得的氏族豪宅—大夫第。

　此大宅前有花園池塘，後有中西合璧的華麗居堂，令人眼界大開。這是大夫文頌鑾所建，建於一八六五年。文頌鑾本身為造油的生意人，傳說因為夢見自己屋內有金，起床挖掘，結果一朝飛黃騰達，就多做善事兼「捐」得個「大夫」名銜。錢從哪兒得來，當然無從稽考，但總之他能夠光宗耀祖，能建出一棟講究的大宅就是了。

　「買回來的大夫名銜」聽上去雖然不太光彩，但文頌鑾並不消極被動。他買了名銜後，自己也考了個武官回來，並非只求坐享其成。之後還替父親及祖父買多兩個大夫之名，當中得到的牌匾亦沒有抹殺「捐來」的事實，足見文頌鑾的孝道。此外，雖說他是突然發跡之人，但並沒有如暴發戶般刻薄僕人。據蕭教授所言，他不但劃分了充裕的地方予僕人居住，亦有完善之廁所設備。雖然僕人的睡房與主人區分開來，但設計也甚講究，絕對是下人的豪宅，相信當今的城市貴族也未必會如此體諒傭人呢！

　說起當今豪宅，有趣的是大夫第旁邊竟然是一私人住宅，稱之為大夫第花園，當以歷史取名。想像文武廟旁若有發展商起樓，叫作文武商場，也頗堪玩味。大夫第現受政府管理，實在是香港一大古蹟勝地，不論宅前的大花園或養家禽之地，還是屋內的擺設及設計，都屬香港罕見的清雅古宅。蕭教授說：香港富有的古人一定比不上內地，故此大夫第在港已算很具規模。大家不妨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