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味巨著A-Z：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余 功

　本文標題的一句話，很可能是英語文學中最為人熟悉的一句。各位知道它出自哪部H字首的巨著嗎？不錯，是《Hamlet》，全名是《The Tragedy of Hamlet, Prince of Denmark》，中文譯作《哈姆雷特》或《王子復仇記》，前者音譯自Hamlet，是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後者則是意譯，說明了內容是關於Prince Hamlet(哈姆雷特王子)的復仇。作者是英國著名劇作家(playwright)兼詩人(poet)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他撰寫了38部劇作和154首十四行詩(sonnet(s))，被譽為「吟遊詩人」(the Bard)。劇作包括三大類，即喜劇(comedies)、悲劇(tragedies)和史劇(histories)。傳統說法有所謂莎翁四大悲劇(Four Great Tragedies)，《Hamlet》便是其一。

　故事述說丹麥國王突然身亡，他的鬼魂顯現給兒子Prince Hamlet，告知是叔父(即國王的弟弟)Claudius把他殺死，從而繼承王位，並迎娶了國王的遺孀。整個故事，便是敘述Prince Hamlet掙扎如何報仇，亦描繪了他如何興起自殺念頭。

莎士比亞原著

　在第三幕第一場(Act III, Scene I)，出現了Prince Hamlet極著名的獨白(soliloquy，讀如sa-LI-la-kwee)，首句便是標題的一句。這篇獨白很長，今天我們看看首十行(為節省空間，這兒沿用慣常做法，用斜號代替新行)：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To die—to sleep, / No mo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 That flesh is heir to: 'tis a consummation /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 /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ay, there's the rub; ......

朱生豪翻譯

　莎翁劇作的中譯，享負盛名的有兩位譯者，一位是朱生豪，可惜他英年早逝，在32歲便因肺結核而離世。他這樣翻譯上述一段話：

　生存或毀滅，這是個必答之問題：／是否應默默的忍受坎坷命運之無情打擊，／還是應與深如大海之無涯苦難奮然為敵，／並將其克服。／此二抉擇，究竟是哪個較崇高？／死即睡眠，它不過如此！／倘若一眠能了結心靈之苦楚與肉體之百患，／那麼，此結局是可盼的！／死去，睡去……／但在睡眠中可能有夢，啊，這就是個阻礙；……

梁實秋翻譯

　另一位則是文學兼翻譯大師梁實秋，他沒有分行，一口氣這樣譯：

　死後是存在，還是不存在，－－這是問題；究竟要忍受這強暴的命運的矢石，還是要拔劍和這滔天的恨事拼命相鬥，才是英雄氣概呢？死，－－長眠，－－如此而已；闔眼一睡，若是就能完結心頭的苦痛和肉體承受的萬千驚擾，－－那真是我們要去虔求的願望。死；－－長眠；－－長眠麼！也許做夢哩！哎，阻礙就在此了；……

　篇幅有限，這兒無法詳細分析，請各位自行參詳三個版本，領會一二。我們多說一句Hamlet的名言吧：Frailty, thy name is woman！朱譯是「軟弱者，你的名字就是『女人』！」，梁譯是「脆弱，你的名字就叫做女人！」香港人則多變調為「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不論是哪個說法，都只是哈姆雷特王子的大男人之言，不足為信啊，男女平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