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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金融集團研究部主管涂國彬
自從美國聯儲局公布新一輪量化寬鬆,各國傾向批評美國的做法不負責任。明顯地,美國的做法是恃著各國與美國在美元的問題上有共生關係,例如外匯儲備得繼續持有大量美元和美債,而美國亦得繼續依靠別國來融資其債務,故此,如果大家要維持這個勢力平衡的話,便要對量寬採取較容忍的態度。
事實上,正如聯儲局主席伯南克公開表示,當局清楚美元在全球經濟及貨幣系統中的地位,並特別提到,美國經濟強勁對全球經濟復甦最為重要。言下之意,就是即使過程中可能要別國付出一定代價,但總的來說,這次行動既是必需,而最終也可以令全球受惠。故此,關鍵並非六千億美元抑或二萬億美元,而是當局對當前通脹壓力的評估,以及對別國容忍程度的評估。
明顯地,除了美國之外,所有其他地方的觀點將集中在美元貶值這一點,因為美元跌,其他貨幣便升值,繼而影響出口及國民生計,亦影響所持美債的價值。如果從博弈的語言來說,對美國以外的地方來說,這場博弈是零和甚至負和的。當然,反過來說,從美國的立場看,則大可以是雙贏,窮則獨善其身,推動美國經濟為先,達則兼善天下,行有餘力,美國經濟好了,希望有機會幫到大家一把,說起來又似是有潛在合作空間。
究竟是批評者對呢?抑或是被批評者對呢?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博弈。首先,當前參與的玩家,可不是三數個,全球一體化的年代,是人人有份的,除了少數極封閉的地區,絕大多數都參與在其中。
正因如此,大家要考慮的,便不是單一次的遊戲,而是與各個不同參與者的合縱連橫,今次這個議題上雖然齊聲討聯儲局量寬,但在下個議題上又可以一起迫使人民幣升值,不一而足。
對於當前形勢,前任聯儲局主席伏爾克最近在公開場合所表達的,說得很清楚。他認為,若果沒有某種世界貨幣協議,世界似乎愈來愈有可能逐漸分裂成不同貨幣區域,歐美以至亞洲各有本身之處。簡言之,他認為,全球化之下,金融體系需要一種世界性的貨幣。
其實,早在他之前,甚至早在金融海嘯之前,當年亞洲金融風暴之後,已經陸續有人提出類似說法。其中一個,正是有份參與炒作的索羅斯。他提出,在目前各國本身的管治架構上,要有一個跨越各國的金融監管組織,要有實際權力。
問題是,一旦涉及實權,便不可行。利益當前,既合作又競爭,利益把大家拉攏在一起,才有同盟,合則來,不合則去。在較小層面看來有益的,在較大層面看可能是有害的,反之亦然。大家看看歐盟和歐元的歷史,便知一切得來不易。當有金融海嘯這類危機出現時,連環船之下,勉強地把強和弱拉在一起,效果不見得一定好。事實上,就以歐洲為例,海嘯出事,難道強者如德國希望被人拖累嗎?
由此可見,短期之內,仍將是群龍無首之局,而上述量寬的好壞,相信最終只會保持在現有勢力平衡上,在新的貨幣領袖出現前,基本上是沒有一面倒的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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