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書練
在香港,一般人都會覺得「家庭主婦」這個詞很平凡,但在亞洲政治史,就有多位「家庭主婦」遇到了歷史的契機,無意中成為統領群雄的領袖。已故菲律賓國母科拉桑是最典型例子,上周結束軟禁的昂山素姬亦然。以「家庭主婦的堅持」來寫昂山素姬,乍聽似有不敬,但只要有點人文意識,就能理解。正因為這種「主婦」式的親和和柔軟,反而能凝聚各方力量。
在九十年代初,昂山素姬和巴基斯坦前總理貝娜齊爾、菲律賓前總統科拉桑被西方媒體形容為亞洲政壇上的三朵魅力之花,而昂山素姬跟前兩位最大的不同是,她們有父親和丈夫曾領導的政黨組織可資繼承,也有龐大的家族力量在背後支持。然而,這種政黨組織和家族也往往成為其指揮上的障礙,結果,貝娜齊爾因家人貪污連累要去國,乃至在政黨之爭中被暗殺;科拉桑家族雖清廉,但她也在黨派之爭中經歷了七次血腥政變之多。
昂山素姬雖然出生於政治世家,但她兩歲時父親就被暗殺,她基本上沒得到父親言傳身教的機會,其身為緬甸獨立民族英雄的國父形象卻透過母親的憶述和史書的記載留在她的腦海中;又因為母親當外交官,她長期在不同的國家居住、學習和工作,所以,她沒有太多父輩們留下的政治包袱和政黨、家族之間的利害關連。她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是其回國後才參與創辦的,但她的領袖地位的象徵性大於實質性,倒是其堅持和平抗爭的形象非常清晰。
昂山素姬每次在公開場合出現,身穿的都是剪裁合度的緬甸民族服裝——紗籠配圓領長袖短衫,有時是對襟,有時是斜襟,而且整體顏色配搭非常和諧。她常常在集會上把群眾送的花束親手紮在髮端,這個小小的優雅動作,很人性化,也很女性化,既拉近了她和人民的距離,也充分展示了性別優勢。
二十年的軟禁生涯不是一個短日子,身子弱質纖纖,雙目卻炯炯發光,面對這樣身段優雅又手段柔軟的女人,你會忍心傷害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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