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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5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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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張大膽」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11-25]     我要評論

韋基舜

 施耐庵筆下的武松與李逵,同是梁山泊山寨步軍首領。《水滸傳》前半部,繪述武松較多;後半部則講述李逵居多。施耐庵刻意在「打虎」上,把兩人的武功作出比較。

 武松打一隻老虎,「使盡了氣力,手足都蘇(酥)軟了」。反觀李逵,與朱貴、朱富兄弟暢飲到五更天,徹夜未眠,還連連趕路回家,抵家後又恐防兄長李達帶人來捉自己,急忙背了瞽母,一步一步捱上嶺,已十分疲累,仍殺四頭老虎。兩人武功高低有分野,廣東人話齋:「唔怕唔識貨,最怕貨比貨」。

 李逵殺四虎後,大感困乏,在廟中睡至天亮,收檢好娘親的殘骸,葬在廟後,痛哭一番。此時頓感又飢又渴,便收拾包袱,拿了朴刀過山下嶺。

 過嶺時,遇著五七個獵戶正整理弓弩利箭。眾獵戶看見李逵渾身血污,獨自下嶺,大為驚愕。此因嶺上有食人猛虎,獵戶也須結伴五七人才敢上嶺,今見黑鐵牛獨自下嶺而來,便上前問個究竟。

 李逵心知沂水縣懸賞捉自己,只說與母過嶺,因老母口渴,自己往尋水源,老母遭虎噬。自己尋至虎窩,連殺四虎,為母報仇。眾獵戶聽罷不信,李逵乃帶各人上嶺觀看,果然確有其事。

 李逵遇獵戶,及至眾人上嶺看到虎屍,在「武松打虎」中,亦有類似描述,不同之處在於武松打虎後遇著獵戶,心有餘悸;而李逵則氣定神閒。

 且說眾獵戶隨李逵再上嶺,果然見有四虎屍,皆大歡喜,抬虎屍下嶺,邀黑鐵牛同去請賞。

 宋代已有保甲制,眾人一方面先派人報知里正上戶,在迎接後,合力把四虎屍抬到一個名叫「曹太公」的大戶人家莊上。這位曹太公,曾充縣吏,家中暴有幾貫浮財,專門在鄉間訛詐刁難,初則結交幾個不三不四的人,表面上講忠孝,實則恐唬鄉里,欺欺霸霸(廣府話謂之「蝦蝦霸霸」),無惡不作。

 施耐庵形容曹太公家財,乃為「暴有」,此語入木三分。曹太公曾充縣吏,卻並非真正朝廷命官,其之有「幾貫浮財」,亦是暴發而來,加上平時在鄉間欺欺霸霸,則知其家財乃訛詐刁難所得。

 且說曹太公親自迎接李逵,邀往草堂上坐定,動問殺虎之事。李逵只言與娘親上嶺,老母口渴,自己往覓水,歸來母已遭虎噬;及殺虎過程。

 眾人聽得木呆,曹太公乃問黑鐵牛高姓大名?李逵答道:「我姓張,無名,只喚做張大膽。」

 常云「英雄好漢,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以李逵說自己名叫「張大膽」?無他,黑鐵牛知道官府懸賞三千貫捉拿自己,若講出真姓名,會惹麻煩,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也就隨便講了一個姓名,可見平日打打殺殺的黑鐵牛,粗中有細。 (二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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