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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淑貞 香港中文大學專業進修學院語文及翻譯學部高級導師
最近重看一本講女巫故事的書，不是J K Rowling(JK羅琳)的《哈利波特》，而是英國著名兒童文學作家Roald Dahl的The Witches(《女巫》)。書中第一章A Note about Witches開宗明義，解釋何謂「女巫」。他說REAL WITCHES dress in ordinary clothes and look very much like ordinary women. They live in ordinary houses and they work in ORDINARY JOBS.... A witch is always a woman....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male witch....As far as children are concerned, a REAL WITCH is easily the most dangerous of all the living creatures on the earth.(真正的女巫穿普通衣服，看起來和普通女人沒有分別。他們住一般人住的房子，做一般人做的工作。巫師必然是女人，世界上根本沒有「男巫師」。對小孩來說，女巫是地球上最危險的生物。)Roald Dahl這麼說，難怪近年被不少性別研究學者非議，指書中有性別歧現的味道。
女巫多指邪惡婦女
Online Cobuild Dictionary列出了「女巫」有三種解釋。第一是「擁有邪惡魔法的女人」(a woman believed to possess evil magic powers)；第二是「懂魔術的人，特別是懂妖術的」(a person who practises magic or sorcery, esp. black magic；第三是「醜陋的或陰險的老女人」(an ugly or wicked old woman)。歐洲民間傳說中，以及古希臘神話中的女妖(female monsters)如Keres, Scylla, 和Medusa，都法力(魔力)高強，且有特殊能力，叫敢來冒犯的人沒有好下場。湊巧的是，這些女魔頭都不育(在古代，女子不育乃是罪行)。1484年，教宗英諾森八世(Pope Innocent VIII)發布「反巫令」(a papal bull declaring "witches" as heretics)，一時間，歐洲各地掀起獵殺女巫的風潮，甚至牽連數千名無辜婦女死亡。
巫術或與醫藥相關
到了現代，歐美很多以女巫為對象的研究指出，所謂「女巫」，其實只是指那些懂得用草藥 (herbs)來給人治病的農村婦女，部分「醫術」比較高超的甚至擔當類似家庭醫生(family doctor)和助產士(midwife)的角色。一直到13世紀為止，這些婦女的行為在村落中普遍受歡迎，他們都是出色的治療師(healer)。後來醫生行業開始發展出權威的、科學的知識系統，在威權建構的鬥爭中，那些用另類醫術、非正式的民間治療師遭受極其嚴厲的打壓。許多研究都指出，當年女巫被獵殺與歐洲西方醫術的發展有很大的關係。據聞，一個獨立機構幾年前向蘇格蘭地方議會提交建議書，要求為在中世紀被處決的數千名蘇格蘭女巫平反，恢復名譽。
看音樂劇重新認識女巫
Wicked是近年頗受歡迎的音樂劇(musical)。故事中那個壞透的Wicked Witch of the West(西方壞女巫)終於得到平反。Wicked其實是童話故事The Wizard of Oz(《綠野仙蹤》)的前傳。在The Wizard of Oz裡，Wicked Witch of the West壞得很可怕，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她那句I'll get you, my pretty, and your little dog, too!(我不會放過你！亦不會放過你那條小狗！)觀眾在音樂劇裡有機會重新認識Wicked Witch of the West，從綠色皮膚走進成長背景，一步步了解成長過程，以及箇中的愛恨交纏。Wicked裡除了可以看到「壞女巫」的好心腸，亦可以看到Good Witch of the North(北方好女巫)的不完美和虛偽。Wicked以後現代主義來詮釋女巫，透過通俗文化讓觀眾可以輕鬆地反思過去歷史中與女巫有關的定義。
女巫為甚麼可怕？因為以前寫女巫故事和歷史的都不是那些稱為「女巫」的婦女。那為甚麼女巫不出來現身表白呢？答案就留給大家細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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