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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之歌》劇照。 網上圖片
鄭政恆
從一月到三月，香港電影資料館每月放映「阿培三部曲」的修復版拷貝，令人十分期待。「阿培三部曲」（Apu Trilogy，1955—1959）是印度電影大師薩耶哲雷（Satyajit Ray）的代表作，包括《大路之歌》、《大河之歌》、《大樹之歌》三部（另一譯名是《小路之歌》、《打不倒的人》、《阿培的世界》）。這三部曲作為世界電影經典的位置固若金湯，其中第一部《大路之歌》尤其卓越。
《大路之歌》中的阿培還是生長於貧苦家庭的小孩子，他的父親希望當作家，現實上卻是人浮於事，遊走各地謀求生計，母親面對丈夫失業，收入不穩，只能典當和借錢過日子。阿培的家裡雖然窮，但他對新事物滿有興趣，火車作為現代化的象徵，起初只見其聲不見狀，直到有一天他和姊姊德嘉終於在田野上看到了。而不久，老伯母作為舊世界的象徵，倏然去世，「阿培三部曲」的死亡主題於焉開始。
《大路之歌》中最有名的就是雨中玩樂一段，薩耶哲雷拍得詩意盎然，拉維香卡（Ravi Shankar）的音樂也功不可沒。這一段落充滿愉快生趣，自然生機滿滿，水蠅跳躍，昆蟲追逐，猶如一場好夢。偶而下雨，人與狗一同到樹下暫避，阿培的姊姊德嘉在大雨下跳舞，終於生病，最終帶向死亡。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生與死的轉折在此表達得太好了。
《大路之歌》的結尾是父親歸來，卻是太遲，女兒早逝，只有放聲一哭。從此，他決定一家人離開祖屋，重新上路。但薩耶哲雷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尾聲，這也是我很喜歡的小段落，最終觀眾知道姊姊德嘉曾經偷過別人的東西，然而人的對與錯，不過是死水微瀾，最終一切都歸於平靜和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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