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拚命三郎」石秀、「病關索」楊雄,二人結義,可謂各得其所。
楊雄有石秀這麼的一個「打得」的義弟,地方上不再怕張保之流的軍漢找麻煩。而石秀本身只是挑擔賣柴,楊雄大小也是「公人」;牢獄節級,相與結義,乃高攀作依靠。
石秀此人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日子,深知人情世故,廣東人謂之「識撈」。因此,故意把自己的年紀報小,楊雄說自己二十九歲,他便說自己二十八歲;如果楊雄說是二十八歲,石秀便報二十七歲,總之認幼,做「細佬」。
話說石秀在楊雄、潘公陪同下,來到楊雄府上,拜見過楊雄妻子潘巧雲,楊雄著那婦人收拾一間空房,「教叔叔安歇」,安頓石秀在家中住下來。
次日,楊雄往官府當值,臨出門時,吩咐潘巧雲,安排石秀衣服巾幘。
江湖人物,平時除了注重飲食外,不會注重衣著,正所謂「衫都唔多件」,何況石秀此一落泊賣柴樵夫。人要衣裝,既然結義,楊雄著予添裝,一番好意,合情合理。
話說戴宗看見差役來找石秀,恐怕自己身份洩漏,連忙與楊林趁亂離去,返回城外客店休息。
翌日,戴宗、楊林又再尋找公孫勝,但遍問沒人認得「入雲龍」,既不知此人下落,薊州又不是自己「地頭」,少惹麻煩為上,只好返梁山泊山寨。回程經過飲馬川,糾合早前表示上山入夥的「鐵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鄧飛、「玉幡竿」孟康,一行人馬,扮作官軍,星夜奔往梁山泊。
戴宗先在江州結交李逵,再於薊州收服石秀,可說是相人伯樂。
且說楊雄岳丈潘公出身屠戶,石秀父親也是同行,「拚命三郎」自幼便吃屠家飯,二人有共通之處。石秀安頓在楊雄家中住下來,潘公找著石秀,商量要開屠宰作坊(屠場)。
潘公道:「我家後門頭是一條斷路小巷。有一間空房在後面。那裡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在裡面,又好照管。」
「斷路小巷」乃俗稱「掘頭巷」。
潘家後門是一條「掘頭巷」,潘公乘龍快婿楊雄乃牢城節級,仗此靠山佔用後巷,沒有人敢出聲,再一次體現《水滸傳》那「不怕官只怕管」的主題。
既然有人「打本」做生意開屠場,無須再日曬雨淋擔柴上街賣,石秀自是滿懷高興。
石秀管掌帳目,潘公再找了個舊時熟識副手操刀,大青大綠妝點起肉檯,水盆,砧頭,打磨了許多刀杖,打併了作坊豬圈,趕上十數頭肥豬,擇吉開張。 (二二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