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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琦安
見到關琦安的時候，她剛結束與香港管弦樂團的排練，滿頭大汗，像做了一場激烈的運動。「每次指揮完都這樣嗎？」我問正拿著毛巾輕輕擦汗的她，「也不是，可能是曲目比較激情吧！」她的個子很高，及脖的卷曲黑髮，一身黑色衣服的中性氣質，讓她更顯清爽利落。
交響樂團走親民路線
在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早前舉辦的「樂遊俄羅斯」，香港管弦樂團特地邀請關琦安擔任客席指揮，台灣出生、長大的她，竟然是第一次在亞洲的音樂廳亮相。今年33歲的關琦安，2003年曾贏得卡拉揚指揮獎，成為首位贏得該獎項的女性指揮，也曾以客席指揮的身份，與世界各大樂團包括底特律交響樂團、佛羅里達樂團、瑞士羅曼德樂團等合作。今年9月，關琦安更將出任位於美國康乃迪克州的哈特福（Hartford）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是該樂團成立68年以來首位女性指揮。
「哈特福樂團在美國雖然不是一級樂團，但他們和學校、社區的互動很頻密。作為一名音樂總監，除了指揮工作，還要思考樂團的未來。」她願意選擇「親民」的方式，讓交響樂團對所在的社區發生影響，「大部分交響樂團還是18、19世紀的模式，我覺得交響樂團的未來應該是21世紀的，也就是說各方面都能創造不同，並且能夠為社區的人服務。」這種服務意識，她認為除了表演觀眾熟悉且喜愛的曲目外，她也希望利用音樂去探討一些更深、更宏大的問題。「比如我常常都會指揮到的一首曲子，與環境、生態有關，是希望讓大家對音樂更有責任感。」
關琦安的舅舅是台灣流行音樂人鈕大可。「除了他之外，家人都和音樂無關。我從小喜歡音樂，可是你知道亞洲人的家庭，總是希望音樂只是用來陶冶情操的工具，他們其實是希望我從商。」中學還沒畢業，關琦安便赴美學習。「第一次到美國，才知道上課可以問問題，可以不同意老師的講法。後來對音樂的深入學習也是這樣，它是一個很活的東西，需要不斷問問題。」除了鋼琴之外，她也學過小提琴、長笛、豎琴、作曲等。「那時也沒有想過做指揮，就是喜歡才學，沒想到對後來的事業有幫助。」
不考慮身份帶來的阻礙
指揮是從誤打誤撞開始，上大學時交響樂團的指揮找她代排練課，後來乾脆建議她去深造指揮。大學她主修音樂，輔修經濟，「家裡人希望我畢業後會到台灣從商，後來我碩士拿了全獎，就繼續待了下來。」現在她做音樂總監，有經濟訓練背景的她也應付自如。「我對一切都很好奇，從事指揮是慢慢來的，當我發現有很多東西不了解，我就要去學學看。」
她最重要的導師是第一位擔任國際一線交響樂團音樂總監的女性Marin Alsop，關琦安曾自2003年開始一直在卡比利羅（Cabrillo）現代音樂節上擔任她的副指揮，「除了音樂技巧外，她在如何進一步了解音樂上，對作曲家的背景的認識，對我的啟發最大。」
但在指揮界中，亞洲女性的身份並不討好。「有一位老師曾對我說，我有三個東西阻礙我，一個是亞洲人，一個是女人，還有一個是年齡，但我對他說，至少這其中有一項會改變的吧。亞洲女性我沒有辦法，但是年齡總會變。正因為我做不了甚麼，就乾脆不要想這些問題。」作為亞洲人，她依然希望能向西方觀眾推廣亞洲音樂。
此次在亞洲的首次亮相，關琦安的父親也特意來香港看演出，是第一次見女兒登台，問她是否緊張。「倒不會，反而要操心和照顧爸爸。」她的笑容裡流露甜蜜。 ■文、攝：梁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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