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禾花雀在酒樓賣出高價,一桌上萬元不足為奇。 網上圖片
——粵港客鍾愛 每年上百萬遭屠戮
有一種叫禾花雀的小鳥,每年秋天,從遙遠寒冷的西伯利亞,飛到溫暖濕潤的廣東來過冬。不少港人及廣東人愛吃這種雀鳥,認為其有「滋補」功效,卻很少有人知道,禾花雀自十多年前就被列入了國家保護物種。香港文匯報記者日前在粵西部分鄉間市場暗訪時發現,每年秋冬季節,上百萬隻禾花雀在這裡被捕殺成為人類的盤中餐,原本在本港和廣東頻繁出現的小鳥現已基本絕跡。有鳥類專家痛心疾首:保護不力,禾花雀正在無聲無息的走向絕種。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叢書
廣東湛江梅菉鎮、蘭石鎮市場,儼然一個無形的野生鳥類交易集散地。數百間倉儲式的舖面前,無一例外地碼著幾個鏽跡斑斑的鐵籠,裡面關著各種羽毛凌亂、眼神呆滯的飛禽,連國家二級保護鳥類貓頭鷹、夜鶴、灰鶴也混雜其列。一店舖老闆神秘兮兮地領著本報記者來到賬房後打開冰櫃,裡面凍滿的是硬邦邦的、羽毛光鮮的禾花雀屍體,目之所及,數已可千計。
賣鳥人:要一萬隻都行
被店家僱來為鳥雀拔毛開膛的大嬸們坐在斑駁的案几前,手勢迅速統一—左手握住一隻已死的小鳥,右手飛快地拔毛,不消片刻,弄乾淨的鳥就被整齊地放在她們身邊的一個塑料筐上。頭朝下,每十隻一串,細長的腳被皮筋紮在一起。裸露著鮮紅皮肉的細瘦雀鳥,在筐中乍眼看去如同成捆的荔枝一般。
「都是現貨,每隻18元,要一萬隻都行。今晚就可以打包幫你汽運。」據一個姓陳的老闆介紹,活的禾花雀生性頑野好動,捕鳥人每次得手,都必須馬上把禾花雀淹死或凍死,否則既不利於運輸,又會導致鳥兒消瘦影響價格。
「100隻4斤,就是頂級好貨,可以打包出口。」據說,每天都有上萬隻的冰凍禾花雀從這裡被源源不斷地運往廣州、深圳、東莞等地的食肆酒樓,甚至通過空運和海運的方式成批運往香港、澳門、美國、澳大利亞,被賣上30元或者更高的貴價,抵達世界各地饕餮之徒的餐盤中。「人們吃禾花雀,一個成年人一吃就是十幾隻,一桌下來,吃百十隻非常正常。」
捕鳥人:鳥飛過=天上落金子
李三偉是梅菉當地的一個普通農民,然而每年8月至10月,他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專業捕鳥人,騰出時間為捕捉禾花雀而忙活。他告訴記者,每當數萬隻禾花雀如烏雲壓陣般掠過天空,如暴雨傾盆般密密匝匝地落在村裡的麥田、稻田時,他就彷彿聽到了「天上落金子」的聲音。據說,去年10月,他一天最多能捕捉到8000隻上好的禾花雀,那些密密麻麻瑟縮在網中每隻約4錢重的珍貴小鳥,多到可以直接「用手捧著」裝入麻袋!按照每隻25元的出口價格,他和五個同伴一日便能分別賺3萬多元!
身兼華南瀕危動物研究所研究員、廣東省昆蟲研究所學術委員會副主任的鄒發生表示,販賣禾花雀幾乎是不需成本的高額利潤,和牠本身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藥用功效,是直接置牠們於死地的「罪魁禍首」。「捕捉禾花雀,幾乎沒有成本投入,只需用自製的竹篙和大網;而民間向來認為禾花雀是『天上人參』,能壯筋骨、通經絡,壯陽補腎,進食可大補。憑這兩點,就足以為禾花雀招來殺身之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