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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天地•短載:康復日記(十)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05-06]     我要評論

文:瑜 翼

2012年1月29號。雨。

 年過得不甚了了,每天似乎都很忙;但忙甚麼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堆俗務紛擾,人情世故,樣樣都得照顧到。除了初三陪父親去醫院看病後一家人逛了一天街很開心外,其他真是煩惱多舒心少。他的腳踝處長出一個腫塊,初五陪他去看,醫生說可能是痛風的沉澱物。他有痛風的老毛病。無甚大礙做個小手術拿掉就可以了。我本想停幾天康復的,他要住院便無法接送我去九院,再則母親陪我就無法分身去照顧他了。而他卻堅持不要我中斷康復幾天;一邊把車交給一位朋友幫忙天天接送我們,自己那邊也請一位朋友來照顧,說一切都不用擔心……呵,父母他們彷彿甚麼都想好了。

 29日又開始去九院了。現在我的上肢是最大的問題,雙手無法控制連帶下肢也不穩。靠著牆站著時自己都能把自己推倒,走路也只能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幾步。自從重新踏上求醫之路以來,藥是一把一把吃的,好像把之前二十幾年沒吃的藥都補上了。晚上依舊失眠,自十幾歲我便開始夜不能寐,原因我很清楚——半是孤枕難眠的寂寞,半是前途迷茫的憂慮,二者相加使我夜夜輾轉反側到天明。

 有人問我做康復辛不辛苦,其實有些事情既然已成事實,那就不要去想為甚麼這樣,為甚麼是我等等……因為這樣想只會浪費時間而於事無補。佛說六道輪迴,一切有因有果。既然不幸已發生了,那麼就當那是你該受的劫難吧,有何可值得拿出來一談的呢?苦多甜少也是一種有滋有味的人生,不是嗎?想來逆來順受是種無尚的美德,而我渴望擁有這種美德……

 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漸漸迷失自己,天天都在抱怨命運的不公。人也變得自私、自負又自卑,三「自」湊一塊兒就越發變得扭曲、面目可憎。連照著鏡子都想狠狠地砸過去,不想看到自己。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迷失自我,被外界種種紛擾亂了本心而看不清自己。這時就需要有人來提醒一下,才會恍然清醒下。很感謝我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來提點我。如今,我正在努力找回原本的自己。人要自立不要自私、自信不要自負、要自謙不要自卑。但誰又能做到這些呢?

 那天依舊陰雨綿綿,江南的天氣讓人心也變得潮濕。而幾日不見,九院那群白大褂卻依然可愛如故,康磊更胖了、T君戴著口罩不知是否感冒了、張寧第二天才回來。真心地喜歡他們,還有那些身有病痛卻無比樂觀開朗的病人們。人都說我堅強,但比起他們的樂觀向上讓我常常自愧不如。「英雄」這個字眼,在醫院並不缺乏……

作者簡介

 江南女子,自幼患小兒硬凍症,後來更導致腦癱。此後的二十幾年都幽閉在家,沒有上過學,通過看電視的字幕一點一點認字,然後自學電腦、上網、打字等。

 《康復日記》是最近她又踏上了求醫之路的記錄,希望給自己也給世人一些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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