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羊璧
我喜歡民歌,覺得民歌好聽。不過香港現在很少聽到人們唱民歌。
幾十年前流行過的民歌,有的現在還在流傳,就因為好聽。我自己常常在心裡唱這些好聽的民歌。為甚麼只在心裡唱?因為我實在沒有好嗓子,就別把好聽的民歌唱成不好聽了。
近來不知為甚麼,心裡老在唱著一首《莎里洪巴》。很好聽,還唱到駱駝。
不知道香港的動物園有沒有駱駝,恐怕不會有吧。這裡順帶提出我的一個疑惑,我不知道動物園專業管理的常識,每個動物園大約只能夠每種動物養一兩頭,兩三頭,尤其是大動物。那麼牠們的生活會很枯燥吧。這個問題我一直沒得到答案。
我喜歡聽的那首民歌《莎里洪巴》,莎里洪巴不知是甚麼意思,不會就是駱駝吧?那首歌,唱的人也許就在沙漠裡,見到來了一隊人,拉著駱駝。於是唱:「你們是些甚麼人呀?莎里洪巴嗨嗨嗨」;於是對方答道:「瑪莎來的駱駝客呀,莎里洪巴嗨嗨嗨。」他們遠道而來,都是來進行貿易的。於是互相介紹了自己的貨物,請貴客們依次就坐,談起生意來了。
這首《莎里洪巴》很有趣,生動地唱出了當時的場面,就像一段紀錄片。
不知現在西北(應該是在西北一帶吧)還有沒有出現這種情景。現在交通工具比幾十年前方便了許多,照理也許不必拉著駱駝隊走沙漠遠途。不過也難說,沙漠地方廣闊,居民稀少,也許拉著駱駝隊去進行貿易反而是最適合當地狀況的方式。那麼,現在他們還在唱《莎里洪巴》嗎?如果還有,那倒是很好地保存了一種地方性很強的民間活動方式。我真希望有一天忽然在電視上看到拉著駱駝唱《莎里洪巴》的情景,拍下當地人們拉駱駝來往沙漠的情景。那真是非常地道的民間風情。
我想起駱駝,還有一個原因,我曾經在旅行的時候,與駱駝拍了一張照片。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記不起是旅行甚麼地方,小歇的時候,見到了有駱駝隊也在那裡。駱駝很高大,但又很溫馴,似乎走近牠那裡也不要緊。有一頭駱駝巍然站在那裡,我走到牠前面十多步的地方,坐下來,就面對著那頭駱駝。我請同行的朋友替我拿相機,把這個畫面拍了下來。在我來說,這真是難得有的一個機會。後來許多朋看了也都覺得有意思,有趣味。我自己當然很珍重這張照片了。現在想起那照片,想起現場那情景,心頭又在唱《莎里洪巴》了。
在沙漠地帶見到駱駝,格外有一種感受,對這種高大、能負重的動物,心頭起了敬意。能夠負起重擔,又能從容地在漫漫的沙漠中走遠路,駱駝真是了不起的動物,牠們表現出來的精神,也許就可以用讚美的語氣說一聲「駱駝精神」吧。這時候,我心中說這四個字,是帶著敬意的。
這個世界上,現在許多動物在走向滅絕。這是很叫人遺憾又焦急的事。像老虎,這樣威猛的動物,現在也令人擔憂牠們的存亡。駱駝不會有問題吧。祝福駱駝一族永遠強壯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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