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因為《打擂台》獲頒金像獎最佳電影,並深得年輕人喜愛,引來關於該片導演是否有創作真誠的爭論。本來港產片以類型稱著,凡類型必針對特定市場特定觀眾口味,商業與創作誠意間不必二者選其一;問題只是《打擂台》有獎項光環,其社會指涉及引發符號解讀之豐厚,令評論人多了它有否蓄意討好觀眾及存在功利意識的懷疑。
所謂功利意識,在電影製作的例子便是:先有理論、觀念和(流行)說法,創作人根據這些去炮製出適合用它們去解讀、詮釋的作品,俗諺所謂「移船就磡」者也。
《打擂台》的勵志,被指是有意無意配合「八十後」抗爭意識堆砌出來的,就像說《阿凡達》有新社運意識那樣,注定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然而,話得說回來,誠意是否真的那麼容易跟市場考慮劃分清楚?看謝立文、麥家碧新作《麥兜噹噹伴我心》,大抵便很難作出相關的一刀切。
《麥兜故事》自第三集《麥兜响噹噹》走上了合拍片的不歸路,袁建滔離開,引入不統一的內地動畫風格、3D、水墨……跟原有的道地中產類史諾比畫風共冶一爐,實驗成績好壞參半;故事情節上連麥太北上搵食也是以難產告終。
這次第四集找來楊學德合作,明顯借後者的強烈風格,配合春田花花合唱團為幼稚園生存奮鬥的故事,借喻香港文化在大中華的出路探索。你很容易會找到裡面的市場考慮,中港台澳,海峽四岸企圖一網打盡;突出楊學德(不惜付出美學比第三集更不協調的代價),估計更可包攬欣賞他的本土派,一洗第三集被指不夠本土的「頹風」。
從系列創作一路考慮,我們很難質疑謝立文等探討內地與香港文化融合的誠意,但這股誠意又明顯被無數計算包裹著。要去分孰輕孰重,並不容易。也許,評論的難處便在這裡。 ■文: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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