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政恆
香港小交響樂團在九月推出了多個音樂會,「一霎好風」是其中之一,內容特別豐富,聽罷心中感到充實,不禁要說一句——夠分量。
打頭陣是浦羅哥菲夫(Prokofiev)的名作《古典交響曲》(Classical Symphony,op25),在這個音樂會中起著序幕的作用。《古典交響曲》是一九一六至一九一七年間完成的作品,帶有頗強的海頓(Haydn)音樂色彩。當時是俄國的革命年代,二月革命中沙皇的封建統治被廢,同年十月革命就讓共產政權上台,這首交響曲似乎不太「前進」,遠遠落後於時局形勢。另一方面,俄國的未來主義方興未艾,浦羅哥菲夫的交響曲取道古典,好比是開倒車。到底我們如何理解這首作品呢?《浦羅哥菲夫傳》的作者涅斯齊耶夫說得好,帶出了幾個欣賞的焦點:「我們不能把這部交響曲僅僅理解為『模仿海頓』那種半諷刺的風格,或者讓我們去追溯十八世紀拘泥禮儀的日常生活;首先應該從中感受作者獨特而倔強的個性,他力求借助於海頓時代的技術手段來歌唱樸素歡樂的生活。」
葉詠詩指揮下的小交總能發揮一定的水平,尤其是《古典交響曲》的技巧要求不高,規模又簡單,樂團理應駕輕就熟,當天的演出也有一定的質量,可惜欠缺驚喜(正如不少版本的效果都不相伯仲),甚至有些拘謹,幽默感和喜劇感比較不足。
上半場的焦點是巴托克(Bartok)的中提琴協奏曲,獨奏的賴沙諾夫(Maxim Rysanov)可謂技壓全場,完全做到懾人心魄,難怪他會成為近年在古典樂界冒起的新貴。巴托克這個作品是他未完成的遺作,由弟子Tibor Serly補寫,未稱得上是巴托克的上佳之作,因此我更期待他再來香港,也許可以考慮演出亨德密特(Paul Hindemith)的《烤天鵝的人》(Der Schwanendreher)、泰利曼(Georg Philipp Telemann)、華爾頓(William Walton)和舒尼特克(Alfred Schnittke)的中提琴協奏曲——事實上可以考慮的同類作品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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