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最後一夜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10-27]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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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Illustrated Man》

　今年6月6日，布朗伯利離開世界，關於他的消息蜂擁而來，除了挖掘他的生平軼事和共產背景之外，也有粉絲重讀所有他寫的小說，包括一篇刊登於美國《君子》雜誌的短篇小說。這篇名為〈The Last Night of the World〉（世界的最後一夜）的小說於1951年2月發表，內容奇幻古怪，述敘一對夫妻的對話及面對最後一夜的複雜心態。相隔50年，尤其在布朗伯利離去以後重讀作品，彷彿呼應他離開世界前的心情。

　小說與他一貫的寫作風格一樣，科幻中帶有一點洞透世情的豁達。對話由一個夢開始，丈夫說四天之前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個聲音跟他說一切都要結束了，說地球上的事物都要結束了。第二天他上班時碰到一個同事，同事跟他說自己也做了同樣的夢。然後他們就在辦公司附近走走逛逛，看到人們不是看著自己的辦公桌，就是看著窗外，對於自己眼前的東西視而不見。後來，他發現所有人都做了同一個夢。丈夫對這個夢深信不疑，也確信這天就是世界的最後一天。

　「那甚麼時候結束呢？」妻子問他。

　「在這邊是晚上的某個時刻，然後夜晚便繞著世界前進……全部結束要24個小時。」

　「你害怕嗎？」

　「不，即使為了孩子也不怕。我一直以為我會怕，但我現在不怕。」

　「你知道嗎，除了你和女兒們，我不會留戀任何事。我從來不喜歡城市、汽車、工廠、工作及除了你們三個以外的任何事。我一件事都不會留戀，除了家庭，或天氣的變化、天熱時的一杯涼水，或睡覺。只有小事，真的。我們為甚麼坐在這裡這樣說話呢？」丈夫補充說。

　「因為沒有其它事要做。」

　「確實，因為要是有的話，我們應該正在做。我想這是世界上有史以來第一次每個人都知道在最後一夜他們要做甚麼。」

　「我想知道別人現在要做甚麼，在這個夜晚，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

　「去看一場演出、聽收音機、看電視、打牌、安頓孩子們上床睡覺，他們自己上床睡覺，像平常一樣。」

　而最後，夫妻洗完盤子、安頓女兒睡覺之後，他們如常地檢查房子、鎖門、關燈，然後互道晚安睡覺了。

　小說中的丈夫帶有作者的影子。布朗伯利1947年結婚，有四個女兒，與妻子的幸福婚姻長達56年。

　布朗伯利可能也忘記了自己曾寫過這樣一個故事、幻想過最後一天會如何，但至少我們相信，幽默如他，一定也像故事中的夫妻一樣，得知一切，以最平靜的方式迎接最後的時刻，共產背景或其他的，他可能也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