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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吃辣椒，是各自的生活習慣，都值得理解和尊重。網上圖片
文：陶 琦
有網友為了吐槽，把一檔相親節目的視頻發到了BBS上：節目裡的一個男嘉賓稱，如果他的女朋友是一個吃饅頭都猛往裡面塗辣椒醬的人，他非得發瘋不可……可以想見，這樣的觀點到了網絡上，就像往一鍋沸油裡撒了一把豆子，頓時就炸開了。反應尤為激烈的，是那些對川菜、湘菜、雲貴菜、紅油火鍋情有獨鍾的男男女女：我們「希臘（喜辣）」人，哪裡又不如人？
其實吃不吃辣椒，是各自的生活習慣，都值得理解和尊重。在我的學生時代，有過一次關於吃辣椒的現場教學。某次學校出遊，途中看到一位外省移民哺育幼兒，做母親的用一根筷子蘸了辣椒水，讓尚未滿周歲的嬰兒舔舐。嬰兒被辣得哇哇哭叫，母親卻不為所動，繼續餵孩子吃辣椒。當時我等年少，不明所以，都暗暗責怪這位母親心狠。老師卻嘆息說，這就是不同的生活。因為這些外來移民謀食不易，無法嬌生慣養孩子，及至孩子稍長，就要與父母同桌而食，不可能另開小灶做不放辣椒的菜餚，所以須提前讓孩子適應辣椒，使之對生活具有更強的耐受力。我在看了那段相親節目後，就想，如果男嘉賓也經歷過這一幕，估計他對吃辣椒就不會有如此大的成見。
不吃辣椒的人，常視嗜辣者是在「自虐」。《清稗類鈔》載：清末曾國藩主政江南，權勢一時無兩。有一小吏為了巴結上官，以重金賄賂曾府的廚子，想要了解總督大人最喜歡吃什麼食物，以便投其所好。恰遇廚房燉了一盅燕窩作為夜宵，準備呈送上去，廚子從懷裡掏出一根竹管，往燕窩裡一陣亂灑。小吏見狀，忙問廚子灑放何物。答案是研碎的辣椒末。小吏一聽頓然傻眼，因為對一個吃燕窩都不忘加辣椒的人來說，食物再為珍貴奇異，都在其次，只有辣椒，才是最合乎心意的味道。誰又有辦法討好一個「自虐」的人呢？
相反，嗜辣者亦喜見不吃辣椒的人「被虐」。我有一個湘籍朋友，嗜辣已近變態的程度，超市裡的所有成品辣椒醬，他都覺得辣味太遜，吃起來不夠刺激。因而，他常買最辣的指天椒烤乾，研成辣椒粉隨身帶著。即使是炒飯吃，他都要用大量的辣椒粉把米飯濡染得紅彤彤的。這些生活習慣令他在旁人眼裡，成為一個失去味覺、對辣椒缺乏應有感知能力的人。
他有一次到廣州出差，下車後到一家早點店吃米粉，從包裡掏出自備的辣椒，往米粉裡加完，就隨手擱在桌面上。沒多久，一個廣州人端著一碗米粉過來，與他同坐一桌，看到桌子上有一罐辣椒，以為是店裡準備的，拿起就往自己的碗裡加，並且加得比較多。朋友看到後也沒阻止。果然不出他所料，廣州人剛把一筷米粉送進嘴裡，就像被火燎了一樣，還沒嚥下就吐了出來，然後直接衝到自來水管旁，擰開對著嘴狂沖。隔了半晌，他才捂著被辣腫的嘴唇，抱怨店老闆怎弄來這樣的辣椒害人。最後早餐也沒吃成，就怏怏而去。
關於怕不怕辣，有很多現實的段子。最具喜感的是不久前，幾個警察為了制服一個武瘋子，手持辣椒噴霧對其一陣狂噴。武瘋子卻面不改色地說：「我是四川人，不怕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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