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蝶
我與剛離世的劇場工作者何偉龍曾是同事。由於他不需常在公司,我們在公司內接觸不多。反而是一次他住進我家附近的醫院,我去探望他時,因知悉他在醫院內沒有受到照顧而替他張羅安排(過程太複雜,不在此覆述了),找來合適的醫生醫治,這才熟稔起來。二零零八年,他創立團劇團,分別找何冀平老師和我當劇團的正副主席。雖然我沒有給予他太多的實質幫忙,但仍願意支持他。
零九年,他找我寫一個短劇,讓我選擇一個寓所的某個空間做故事背景。我選擇了睡房, 創作了喜鬧劇《寢室物語》,由他來導演。在創作期間,我們經常交談,很多時候在電話中一談便是兩小時直至深夜,他才從辦公室返家。那個劇很成功,為大家留下美好回憶。可惜之後我們再沒有機會合作,實是一個遺憾。
一零年,我撰寫了關於鍾景輝先生的舞台藝術一書,其中一篇由他與King sir對話,才知道他當年成為全職演員的經過。原來是何伯母通知在加拿大的他回港參加遴選的。他的全職演員生涯始於一九七八年,他在舞台上生活了三十五年。
一一年,他獲頒發年度藝術家獎,邀請我出席頒獎禮到場支持他。那個晚上,他穿上隆重的西式禮服,在他的一班追隨者簇擁下上台領獎,那應是他一生人中最光榮的時刻。一次,我在中環碰到他。他身旁的年輕人與他長得甚為相像,手中正挽着行李,原來那是他剛從外國返港的兒子誠斌,阿龍正從機場接剛下機的兒子返家。幸好誠斌那年返了港,總算在父親最後的兩三年陪伴左右,我相信這是阿龍最感到欣慰的事情。
一二年,阿龍找來團劇團一眾理事合照。雖然拍照花了好些時間,照片也在很久之後才在網頁上載,但我們倒也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這些年,他將自己最成功的作品《長髮幽靈》、《聊齋新誌》、《讓我愛一次》、《私房菜》、《一夜歌.一夜情》等多次重演,遺憾的是他的情意劇《靈慾劫》始終上演無期。
一三年底,舊同事通知我阿龍入了院。這些年來,他是醫院常客。這次他在醫院走廊接見朋友時,依然談笑風生,情況並不算很壞。那段時間我忙碌得很,只能託人送上問候,同時在記事簿上寫着「探望阿龍」。沒料到我還未來得及動身便接噩耗,只得藉此文向他說聲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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