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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楚王像。 作者提供圖片
陶 然
徐州？聽過，大名鼎鼎，古稱彭城，建城已有2600年歷史，相傳為堯所封大彭氏國地。秦末徐州一帶成為楚漢相爭的重要戰地，多場戰役以這裡為主戰場。公元前206年，滅秦後，成為自封「西楚霸王」的項羽的都城。如今市內戶部山上「戲馬台」依在，我們沿石階登了上去，眼看它極少遊人，這當年成為他操練兵馬的舊址，甚至有些破敗的景象。心中有些失落感，「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最後竟落得個自刎烏江的下場，說明他終歸只是個軍事家而不是政治家。但劉邦稱帝後還允許保留遺跡，算是寬宏大量了。歷史上成王敗寇已成定律，而項羽似乎是例外，也是個奇蹟。
幾次有徐州的邀請，但都錯過了，心中暗叫可惜。這次再有升格的江蘇師範大學盛意拳拳，加上方忠兄升任副校長，會議又設個「陶然文學創作四十年研討會」，人家給面子，我自然更加非去不可。但香港到徐州航班並非天天有，我只好從北京轉高鐵去。北京是路過，但朋友同學起哄，不免在這我住過十三年半的古都盤桓，年年有今日？但見高樓大廈林立，古城再也不是當年模樣，胡同和四合院也愈來愈少見了，幸好提籠架鳥依然可在公園等處見到。而我們又住在什剎海附近的胡同酒店裡，靜中帶旺，偶然有穿街過巷的老漢直着嗓子，拉長音調，糖炒栗子咯！......疑幻疑真，有如身在夢境中。
以前路過，都沒有停下。那時從北京乘火車南下上海，徐州是必經之地。早就聽說是兵家必爭之地，淮海戰役就發生在這一帶。如今小城靜靜，比起大城市如北京上海廣州，汽車流人流算很少了。想起人車爭道，我覺得生活在中小城市也未嘗不好呀！但是回心一想，真的叫我搬到那裡，恐怕又不情願了！那回在宜春小鎮逛街，但見舖面寥落，我又止不住嚮往起大都市市面繁榮起來了！
來到徐州，不能不看位於東郊獅子山西麓的漢兵馬俑博物館。對考古我絕對是外行，以前在西安「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參觀過，那列陣的兵馬，氣勢懾人。但印象最深的，還是銅車馬。比起那裡，這裡的漢兵馬俑，應屬小兒科了。 當然如果從文物角度看，極有價值，難怪有的人興致勃勃，有的人意興闌珊，這正所謂一件事物的兩面性，「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呀！
那晚，左右無事，C忽然興起，去喝一杯吧！原來他的學生要作東。想要請J同行，但他似有他事在身，吆喝幾聲，都沒有動靜。無奈，只好放棄了。大家本來就不分方向，夜色中，只一會，的士便載我們到一家餐廳。又吃？大家分明已酒足飯飽，也就是聚一聚，享用哈根達斯冰激凌，消磨一個晚上。走出來，晚風下，只見對面大廈的霓虹燈招牌無言閃爍，似在發出秘密的訊號，只是我們都破譯不了那密碼，惟有心動於那彩色圖案的千變萬化。
但這人造燈光雖然迷人，卻也抵擋不了自然風景的優美。其實是不經意間和雲龍湖撞了個滿懷。那次臨時放棄參觀博物館， 時間還早，改去他方。和其他地方的名勝不同，水面面積達6.76平方公里、陸地面積6.3平方公里的雲龍湖，水面一片汪洋，陸地不見人頭湧湧，我們在湖畔漫步，遊人罕見。但見青草一片片，在小徑上隨意走，花香鳥語處處。兀立的樹木卻抵不住深秋的步伐，在寒風中瑟縮顫抖，有一隻白鷺從不知何處飛來，忽地振翅斜向衝向天邊。正自沉醉，忽然有人提起，這湖裡有食人魚！頓時我們都驚呆了腳步。話說雲龍湖接二連三發生了下湖游泳的人失蹤案件，讓人覺得蹊蹺。原來湖裡藏有食人鯴！那鯴在槍火圍剿下捕獲，是長三米多，頭有一米多寬的巨魚。魚肚子裡赫然發現有人的骸骨！至於是誰的？無人可以回答了，如此風光竟有如此煞風景的事，還是遠離湖水的好，這境況讓人聯想起密西西比河的食人魚來了，雖說仁山樂水，但看來水也不可太接近，我們應該適當保持距離才好。
有距離地觀賞魚群，是一種享受。我們潛入地底，但見玻璃面下那頭的湖底世界，鯉魚游來游去，眼看撞到玻璃面了，一擺尾，又轉個方向，遠去了。難怪孩子們看得伊哇亂叫，特別興奮了。
令人感念的，還有歡送晚會，F兄作為主客，屢屢勸酒，一派北方男子的豪爽氣派，其實他是地道的南方人。席間戰火燃起，波及C和W鬥酒，C效仿韓國人，喝完一杯，就把酒杯倒扣腦袋上，以示喝光了。他的醉態讓其他人汗顏，於是在一曲《友誼萬歲》的歌聲中，大家散去，紛紛進入徐州夢鄉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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