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康民
過了新年，小孫子四歲了，我不知道，四歲的兒童，今天的種種，是否能長留在他的記憶裡？
人們對往事的記憶，從甚麼年齡開始，記憶的深度如何，能儲藏多久，我不是心理學和生理學家，不能作答，也沒有讀過有關的專著。因此，只好多寫幾篇與小孫子相處的文字，留待小孫子長大以後，能讀到小時候與爺爺相處有趣的片鱗半爪。
我跟小孫子現在這般年紀，已跟隨父母親去到暹羅（即今泰國）。當年僑居外地的一切，都已經淡忘。只記得媽媽每天兩次要給我淋浴。我的母親相信泰國那等熱帶氣候，小孩子要每天淋冷水消暑，否則便會得到瘴氣。天氣雖然炎熱，但井水更冷，所以每天得哭兩次，就在強迫淋浴的時候。
至於在該地去過甚麼地方玩耍，和兩個哥哥相處時有甚麼趣事，都全無印象。後來去過多次泰國，要努力尋求兒時的印象，也全部淡忘了，記得的兩個泰語單詞：去哪裡？（BYNI）、去學校（BY-LON-LIN），究竟是兒時的記憶，還是後來有人提起，也記不清楚了。
小孫子大概比我小時候聰明。他的想像力十分豐富。原來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會向爺爺、嫲嫲說「拜拜」，後來居然懂得簡化，對兩老說再見變成叫「爺嫲拜」。又到最近，竟對我說上一句「老B拜」。
爺爺怎麼成為「老B」了，真是好笑得很。我沒有要求他作個解釋，心想我們平日都不會叫他的名字，而是用暱稱：「B仔」。許多人家都是把自家的小孩子叫「B仔」。他也許想起，你叫我「B仔」，你是老人，便叫「老B」，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我的確是個「老B」，「B」就是兒童的簡稱，和小孩子在一起，就是個老頑童。常常和他嬉戲，也覺得年輕了。學他的兒童語言，參加他的活動，真正是個「老B」，誰曰不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