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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錄像作品《信》（Always I Trust）
貝浩登畫廊（Galerie Perrotin）此前舉辦的《Forest of Illusions》展覽中，展示了两岸三地 3 位八十後藝術家的作品。來自杭州的程然、香港的曾建華、台灣的楊依香同樣關心現代和當代人的處境，他們善於運用想像空間，讓觀者反思當前的生活狀態。■採訪：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圖片由貝浩登畫廊提供
三位藝術家各具特色，但都喜歡以日常事物為題材。來自香港的曾建華在白色畫布上壓印圖像，驟眼不易辨識，細看才知道背後是平常生活中的性壓抑、苦惱和不滿。程然用黑色幽默道出虛擬世界的荒誕，探討城市人所面對的誘惑和寂寞。台灣的楊依香則以淡細筆觸，表達人性的複雜與軟弱。
展覽中，我們看到杭州藝術家程然的新錄像作品《信》（Always I Trust）。這短片由策展人監製，邀請到一向熱心支持藝術的著名演員劉嘉玲義務做女主角。短片的靈感來自藝術家收到的垃圾電郵。這封以寂寞的心為對象的色情電郵，由於是電腦編制，文字非常個人化，文法錯漏百出，但仍能引起藝術家注意，從而編織出一個關於真與假（甚或真假難分）的動人故事，一個屬於這時代的故事。藝術家巧妙運用媒體語言，刻劃出渴求溫暖的城市人所感到的疏離和冷漠；畫面更是美得難以置信，暗諷人們時有的癡心妄想，讓我們看後很容易心有共鳴。
台灣藝術家楊依香的畫作又是另一種風格。無論主題是關於現代生活的不穩、失望或糾結，楊依香都喜歡用概念和鮮明感觸來打動觀者。她雖然沒受過正式繪畫訓練，但根基扎實，筆下洋溢創意，着色統一，敘事充滿詩意。
曾建華是本地著名藝術家。今次展出的七幅畫作全是他在 2009 年所創作的作品，內容大膽創新。他最為人熟悉的是附有圖像文本的裝置藝術，但今次的作品系列卻截然不同。用上大膽的性愛圖像和視覺語言，是要配合藝術家的藝術觀念和表達方式，同時亦可道出今天年輕人在種種壓力下變得虛偽、憤怒、無奈和不滿。
我們分別與台灣藝術家楊依香和杭州藝術家程然展開對談，走進他們的想像空間，理解他們希望傳達出的對現實的觀照。
台灣：楊依香
可否介紹一下自己這次的參展作品？
楊：這一次的作品是從2012到2014年創作的系列作品，從過往自身感情事件、到關心社會議題的，以及帶有安撫人心，從聖經章節中獲取的靈感為出發點。展出系列分別為《精神現象》、《社會新秩序》、《+》。
《精神現象》中的情感因素成分居多，是紀錄，也是探究。繪畫主題的選擇範圍以極私密性的情感為出發點，廣泛的象徵性讓原本隱藏的情緒不斷地站在畫布上繞圈子。心理狀態彷彿正在一口深井中不斷掙扎/不斷分裂，似乎觸手可及的救援，卻往往得到最孤獨/最殘酷的真實。
敘事的方式之下，隱藏着一段歷史，一段壓抑而私密的個人歷史。《精神現象》看似超現實的畫面，但那往往只是表象，更多的繪畫精神源於更多的意識，和不可抑制的內心獨白--以我的情感/以我的故事/以我的孤獨，以我，編寫一段早年發生卻已逝去的情感。
《社會新秩序》中眼前事物抵達腦海，則是為了被描述。生活的土地，熟悉的環境。台灣當今已透過大眾傳媒和現代通訊給予我們對於社會的形象。但這種形象始終就像是一大迷霧中出現的一線光，我們穿透它，卻從未觸碰它。眼前的事物抵達腦海是為了被描述，但描述的是形象的真實輪廓，還是只是一團餘光的軌跡？
我認清到，藝術或許無法改變或創造美好社會秩序，但能做到最大成就的，就是利用描述，剝除制度的偽裝。「社會新秩序」的含義即是一切始於現今社會現象的輪廓上：一份職業、一套流行、一種精神以及一種隱喻。注視光。一試再試。
作品《+》靈感來源是聖經裡的事實真諦--不是法條嚴謹規範，而是人的心靈獲勝。某種意義上，聖經與劇本相同、與劇場相關。無非狂熱的崇拜，但有安慰人心的效果。而安慰人心，必須透過他人，才能完全釋放。
我看着手上的石頭，用我自己的方式。
怎樣理解Forest of Illusions這個主題？
楊：「幻覺」像是我們常聽見的古老希臘傳說，好像很熟悉，卻從沒有人經歷過的那些故事。也像是Guillermo del Toro所執導的電影《Pan's Labyrinth》。意境產生了現實，夢與現實已無所謂的藩籬。
怎樣看其他兩位藝術家的作品？
楊：曾建華與程然，包括我，我們所意識到的現象不會全面而周到，而一切我們認識的存在對象，是由我們直觀的所見所感，故而是一種表象，其本質是我的意志。這彷彿就像，我在做夢。如同叔本華《做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說道：「世界就是我的表象。」
杭州：程然
可否介紹一下自己這次的參展作品？
程：參展的作品25屏錄像《信》，邀請了劉嘉玲做主演。這件作品基於一封網絡垃圾郵件而做，以電腦隨機生成的錯亂的語句，以一個女孩口吻所不斷訴說的情感故事，同時又在傳說裡插着關於記憶和未來的言語，我覺得美極了，簡直是一首寫給未來的詩。以此為由，我希望去以一部電影裝置的形式去重現這一從未出現的時刻，來說物質生活和精神世界間的關係。
怎樣理解Forest of Illusions這個主題？
程：這是個比較寬泛的主題，對我而言我感興趣其中對想像的呈現方式。
怎樣看待其他兩位藝術家的作品？
程：兩位藝術家的作品都很特別，在同一個展覽中展出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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