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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列子》封面。 資料圖片
因為不可能，所以才能成其可能。《列子．湯問》記載了來丹報父仇的故事。話說魏國的黑卵為了一些私人恩怨殺死了丘邴章，丘邴章的兒子來丹想為父報仇，可是來丹他吃飯不多，身體瘦弱；走路只會順着風勢，弱不禁風。雖然來丹發誓要親手殺死黑卵，卻空有志向，苦無力量。這邊廂，仇人黑卵兇悍無敵，能以一敵眾，而且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黑卵自然不會把瘦弱的來丹放在眼內。強弱懸殊，復仇幾近絕望。
借劍殺人 嘆氣而歸
來丹有個朋友叫申他，申他向來丹獻計，衛國人孔周有祖傳的的寶劍，只要拿着寶劍，就算小孩子佩戴它就能退卻三軍。來丹於是來到衛國，向孔周借劍。孔周見到來丹的決心，就拿出祖傳的三把寶劍，聽任他選擇一把。三把寶劍分別是含光、承影和宵練。含光劍鋒無形無影，觸及之處，沒有感覺；承影若隱若現，觸及之處會發出微弱的聲響；宵練在白天只見影子，在夜裡只見亮光，劍所觸及之處，裂口隨開隨合。最後來丹選了宵練，齋戒七天，跪拜領授，然後帶着寶劍準備報仇。
來丹跟蹤黑卵，趁黑卵酒醉，連斬他三下。黑卵毫無知覺，來丹以為黑卵已經死了，急忙離開。及後在門外碰見黑卵的兒子，來丹又斬他三下，黑卵的兒子以為來丹在戲弄自己。來丹知道這種寶劍不能殺人，嘆着氣回去。黑卵醒來喉嚨疼，腰劇痛。他的兒子說來丹也弄到自己身體疼痛，四肢僵直。
看復仇故事，要看弱者如何在不利的條件之中，走出困局。來丹身體瘦弱，個人條件不足，先天的限制只有由後天補足。借助寶劍的力量，加強裝備，突破自身的限制。來丹發誓報仇，有堅定的意志。來丹的朋友幫忙，告知孔周的寶劍，孔周後來慷慨借劍。來丹取劍後，有提劍手刃仇人的勇氣。其間的策略運用，在晚上趁對方酒醉，乘其不避，這都是致勝的關鍵。不過，要真正讀懂這個故事，更要看出強與弱：來丹與黑卵力量的對比；限制與超越：自身瘦弱與借劍提升力量；個人與他人：自己的力量不足，要依靠他人的條件；劍之實與劍之虛，原來寶劍並非金屬打造，是光影的聚合；殺人與傷人，寶劍原本是殺人的工具，後來才發現寶劍殺不了人；復仇結束與復仇的開始，傷及黑卵的兒子，埋下復仇無止境的伏線。讀《列子》的故事，要看出人間的相對性來。 ■香港浸會大學國際學院高級講師 梁萬如博士
Email：cie@hkbu.edu.hk
隔星期三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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